周家靖说：“爷爷，小月也写得一手好字，她也学的也是隶书。厂门口的牌匾就是她写的。”

“是吗？那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和我探讨探讨？”周老爷子像是找到书友。

江连月点头：“好呀，等宴会之后，我来向您请教学习。”

周老爷子笑呵呵道：“那你要记得啊。”

“一定不会忘记的。”江连月走到茶台旁，把手里的位置安排表递给他，“妈让我安排宾客的位置，我安排好了，她让我来给你过目，看看有哪里不合理的？”

周胜利眼神闪了闪。

往常这种小事，都是儿子儿媳自己拿主意，今天怎么推到他这里来了？

他拿过安排表，扫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这个位置的安排得很特别，是根据什么来排的呢？”他耐着心问。

孙媳这几天的表现很好，看起来不像是懵懵懂懂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姑娘，这么安排肯定是有她的理由。

江连月说：“我是按姓氏来排的，百家姓的先后顺序。”

“为什么这么排？”周老爷子感兴趣地问。

按百家姓来排位置，这种安排方法前所未闻。

江连月说：“社会主义国家人人平等，工作不分高低贵贱，我想，只有按百家姓的先后顺序来安排最平等。”

周老爷子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好，就这么安排吧。”

“好的，那我拿去给妈安排。”江连月拿回纸条，转身要走。

周家靖忙起身道说：“爷爷，我也去帮忙。”

他虽然没有在官场混过，可是从小耳濡目染，知道给当官的安排位置很有讲究，母亲把这件事交给小月做，就是在为难她。而且，小月做好后，又没有拿主意，而是叫她让爷爷决定，摆明了是想让小月在爷爷这里留个不好的印象。现在爷爷同意了小月的方案，不知道妈会是什么反应，他得过去照看照看。

周老爷子点点头：“去吧。”

江连月问：“你们谈完了？”

周家靖说：“谈完了，走吧。”

走出正房，周家靖把江连月拉进他们住的东厢房，关上门，扶住江连月肩膀，用抱歉的语气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江连月扬扬手里的位置安排表：“你说这？”

“是，安排位置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周家靖说，“平常这种事都是妈来做的，她现在把这件事丢给你，是她不对。”

江连月说：“这本来就是介绍我的宴会，本来就应该由我们来做这件事和其他的事情。妈她已经帮了我们很多，这个得罪人的活，让我来做，也没什么。”

周家靖一怔。

家里的事情一向都由父母和爷爷操持，他从未想过，这本来就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是我想岔了。”周家靖抱歉道，“你说得对，这些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妈他们都是在帮忙。”

江连月点头：“是的呀。而且一家人，哪里需要计较这么多？这些他多做一点，那些我就多做一点呗，什么都计较，那就不是一家人了。”

周家靖握住江连月的手，表示自己受教了：“是，夫人说得对。”

“那我们去看看还有什么事情要做的。”江连月说。

“嗯。”

……

沈凤怡心神不宁在厨房清点食材。

不知道老爷子看到那份安排表后会怪她还是怪那个人？

往常这些事情都是她来决定的，现在突然要他来把关，他肯定能看出她的心思，可是她又不甘心自己在家里的位置就这样被落到最后。

因为心不在焉，她点错了几个数。

沈凤仙看她频频望向门口，知道她在惦记位置安排的事情，于是开口道：“想知道情况怎样，去看看不就行了？”

沈凤怡摇摇头，低头继续清点食材。

“妈，爷爷说位置就这样安排。”

沈凤怡听到那道悦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惊得手里拿的粉丝掉到地上。

“就这样安排？”沈凤怡不敢置信地重复道，抬头看向门口。

“是的。爷爷说就这样安排。”周家靖点头，“我也在场，听到了。”

“可是、可是……”

沈凤怡“可是”了两次，没能继续说下去。

说什么呢？

说她觉得这个安排有问题？

有问题的话，之前那个人拿来给她看的时候，她怎么不说？

“就这样安排吗？”沈凤怡瞪大眼睛，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不信老爷子看不出这个安排的凌乱，可是为什么他还挺有怎么安排呢？

江连月说：“是的，我是按姓氏来排的位置。爷爷说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工作不分高低贵贱，既然来我们周家，就都是我们周家的客人，人人都是贵客，不分三六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