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王爷的濒死王妃后(87)

作者:故溪云归

看得出是第一次向人服软。

如果说刻意不吃饭以引起安以墨注意进而展开话题是勉强维持体面的表现,那么眼下一番话则是萧醉泊亲自将他在意的面子扔在脚下。

比起他想知道的,所谓的傲骨不堪一提。

令无数人惧怕的黑眸仅剩骐骥与关切,安以墨沉下双眸,佯装不经意被外界声音吸引,不忍心再多看一秒。

现在在他面前的萧醉泊无论是书内还是书外都不曾被人窥见。

仅仅几眼,足够安以墨记很久很久。

安以墨了解萧醉泊的一切,所以受到再大的怨气委屈都可以自行化解,萧醉泊可以原谅,这些本就是他自找的。

擅自跨进几度敏感人士的生活,无怨无悔地帮他说话作事,是正常人都会怀疑,也就是萧醉泊看似疯魔,实则一直保持着他内心认定的理。

但凡换一位穿书的主人公,安以墨都不觉得自己能活几天。

明明只要是萧醉泊亲口说,面无表情都好,他都会信,然后各走各路互不相碍,目标一致,总能帮上对方的。

高位者真诚的纡尊降贵,太过沉重了,他接不住。

越是危机情况越清醒的头脑彻底在萧醉泊面前宕机,好不容易打好的腹稿转眼散成一句流畅句子都拼不成的文字满天飞舞,乱成一团,头尾更是直接消失不见,根本无从整理。

迟迟得不到回应,却也是个意料之内的回答。

萧醉泊轻叹一口气,不再继续逼问。

乍一看起来各自相安好,和谐之下却感受得到更大的诡异。

轿外,上官朔满脸麻木,开始掰手指计算着自己所剩无多的时日。倒数到370天,近在咫尺的安王府宛若及时到来的救星,为他点亮了最后一段路的光明,拍了拍马兄弟,疾驰而去。

车驾得快,也实稳,两人的注意重点都不在外界,也无暇去关注。

车帘微扬,放清风溜入,拂起萧醉泊披散的墨发,安以墨失神的目光无意识追随晃动的青丝,将视线带回面前出奇安分的男人身上。

安以墨心中依旧很乱,目光所及萧醉泊那时,却忽地感至一阵清明。

冷峻的脸上早已收回先前的失态,第一时间捕捉到视线。

两人在沉默中对视,忽地,在那张罕见表情中窥探到某种情绪的安以墨笑着问:“你后悔了?”

他记得萧醉泊做事从不后悔,亲自选择的刀山火海,一路走下去好似甘之如饴。

印象中,萧醉泊一个人好像能够承担起无限沉重的责任担子,他是主心骨,从来都是。所以不被允许动摇,不被允许慌乱,否则需要为错误付出代价的人数非想象所能及。

原剧情到结束,身边所有奋战过的人全部死亡,留他一位孤家寡人时都不曾后悔过的人,这样的人…会后悔?

因为什么,为他?

回避所有问题,主动提及的四个字比起疑问,口气中更多的是肯定。事到如今,遮掩都是多余,既然有人想听,面子早就荡然无存,萧醉泊不介意承认得更清楚:“是,我后悔了。”

“后悔对你过度试探,后悔擅自安排你的日程,后悔没有早日察觉。”

第一声开口,后悔便再抵御不住形同虚设的矜持,“我知道做过的事已有结果,后悔无用,所以我无意解释。但是,南边我会和你一起去,这件事没得商量。”

嗯,很萧醉泊。

我错了但还敢。

毫无认错态度。

说是这样说,少年郎的心情却是肉眼可见地往积极方向转变。

马车渐行渐止,后半程直接装聋的上官朔好不容易听着里面没声儿了,得救般敲上门框提醒里面的两尊神:“王爷安公子,到府了。”

“来啦。”安以墨应声掀开车帘,扶着旁边搭手的上官朔稳步下轿。

借出去的手臂还没收回来,一道身影自上官朔面前一闪而过,留下阵强风。他摸上发凉的脖颈,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阵风里怎么还夹杂了眼要命的瞪。

温热的手掌迅疾握住安以墨的纤细手腕。有用力,但不多,是安以墨轻易能够挣脱的程度,足可见手掌主人的无措和深思熟虑。

指腹可以明显感受到长期活动留下的硬茧,蹭得安以墨腕间痒痒的,白皙的手腕微动。

在那察觉到安以墨手腕有动作的刹那,萧醉泊的脸色说不上好看,长期傍身的傲气比意识更快一步做出反应要收回手,就当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可萧醉泊的意识向来跟得上动作,不过刚露苗头,就被他狠狠压下抛去九霄云外。

他再不会让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掉。

手腕安安分分任由被圈住,没有半点排斥的意思,合作继续的态度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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