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王爷的濒死王妃后(46)
安以墨空出给众人思考的时间,适时开口:“大哥?”
柔软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一个被两大会武功的人保护的幼弟,背影干净,气质出尘,声音乖巧,纯纯不染世俗。
哪里都看不出穷凶极恶!
于是,能够得出的结论只有后者。
他们和所有人一样,都是被逼无奈后的自保反抗。
“仗着家里有官了不起吗!”
“狂什么狂,你家那位好端端坐着一点事没有!”
“就是就是,只会欺负弱小算你们本事!”
弱小的安以墨:“……”
啪啪拍着肚子的胖少爷瞬间受到全场的瞩目,一杯热水下去舒畅许多的笑意挂在脸上,恰好坐实了屁大点小事闹成大灾的闹事名头。
说迟不迟,去请医者的仆从珊珊赶来。
被强硬拖来的疾医没有好脸色,打量一番所谓的大人物,摸上脉门,连药箱都没取下,方子都不用开,平静地说:“回去多吃些青小豆(是绿豆),或者将黄豆打磨成粉饮下即可。”
游行涯愣住。
这话耳熟得很。
专家确诊,哪怕有八分把握的安以墨暗自重重吁气。
还好,没把人带偏。
冲杯茶的时间都不用,疾医不满地哼声离去。
被狐假虎威的仆人威慑半天,什么大人,一点事都没有!
连胖少爷的脸上都露出几分尴尬。
丑出尽,脸丢完,这些满腔愤懑的士人出去,用不着半天他的名声便能远扬全京城!
“我认得他!王二胖,家里不过就是个欺诈人的黑心商家!”
“王家?我当是哪个大名鼎鼎的世家竟敢这么横,不过一介打铁的。据我所知,欠了不少人工钱吧?”
“好啊原来是你!!”
一言激起千层浪,亏心事一桩一件往外倒,鄙视与不屑在这群士人阶层人的眼里充满嘲讽。
所谓的侍卫愣是不敢上前一步,不止后退,还撞上了王二胖。
咒骂一声,王二胖撒腿就跑,身强体壮一队被浩浩荡荡跟着的一群文人追得抱头鼠窜,可为奇观。
游行涯扯着嘴摇头笑笑,坐到原来的位置。
没动手解决事件固然是好,但他提不起任何好心情。
王家是工,可他游家,是比工更不如的商贾之家。
他……
“大哥也会因为世家缘由对人另眼相看吗?”
游行涯一愣。
安以墨认真看着他,似乎正经在向他要一个答案。
游行涯矢口否认:“不会。”作为商家的庶子,不被人看不起都是奢求。
得到答案,安以墨像是得到肯定,没有任何怀疑,神情松懈,回到往常模样。
游行涯想说什么,安以墨抢先他一步开口:“今天感谢大哥请客,下次我请回来!”
他站起身,顺势接过七二拿回来的帷帽盖到头顶。
垂下的薄绢将安以墨颈部以上完全遮住,瞧不见任何表情。他调整好帷帽,轻快的声线不难听出喜悦:“有缘再见。”
反应力在三人中拍第一的游行涯根本拦不住安以墨,想说些什么的嘴张了又合,终是没有出言挽留。
安以墨的背影纤薄,却是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自始至终,安以墨对他的称呼都是大哥,因为游行涯到别离都未曾告知姓名。他深知此举的失礼,起初是刻意绕开,往后则是根本找不到机会直言。
有家族出身的原因,游行涯很少在外人面前以真名抛头露面,安以墨绝对不会注意到他,不可能认得他。
但最后的问题,他看到的是满心真诚。
安行旅,安以墨。
哪怕京城流言遍布,安以墨仍旧是堂堂正正的安家二公子。
士人阶层,更是受人敬仰的官宦世家。
当今三皇子明媒正娶的妃子,皇亲国戚。
即便如此,也无法摆脱高傲士人间的排挤。
因为传闻中的安以墨是个废物,因为身为男子却嫁为人妻,因为他和暴戾成性的废柴萧醉泊扯上了关系。
但……
为什么。
为什么安以墨不对世俗抱有任何恶意?
为什么得他一个初见之人干巴巴的回答就能高兴而归?
传闻可信吗?
安以墨真的无可救药?
萧醉泊,真的是个嗜血成性的疯子吗。
等人走远,游行涯自言自语语气坚定,似是在回应安以墨的邀约:“会再见的。”
够游行涯想破脑袋的问题随着破碎成粉末的疑点聚集成片,发人深思。而丢出这些疑问碎片的安以墨潇洒离去。
有意,又无意。
白蹭一顿饭,吃饱喝足出门,已是骄阳高照。
若非出了游行涯和茶楼的两项意外,安以墨今天的安排是足够他提前完成所有计划再多逛逛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