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王爷的濒死王妃后(284)
但霍南陌凭什么就这么把自己的命脉伸了去?!
若是换了他,大事既成,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只有一个下场,大可以借这个机会废了所谓心腹——死人才不会说话。
但是等到震惶的风浪过去,萧明德望着热闹活泼的几人意识到了他一直不愿意看到的另一种可能性。
他,错了?
是不是其实,他是有机会把霍南陌收为己用的,在这九年里。
萧醉泊可以相信十几年前的天方夜谭,他却是眼睁睁看着霍南陌为他卖命九年却无动于衷,以至于旁人只是送上来了那么一点点模糊的线索,他就能随便怀疑霍南陌的用心,对他施以惩罚。
是了,为什么是惩罚而不是直接杀死他。
太好用了……
九年,九年啊!
为他兢兢业业了九年,无论大小事宜人都能处理得妥帖,刀山火海的情报也能为他搜刮而来。
如果他没有怀疑过霍南陌,如果他坚定地选择相信跟了自己九年的暗卫,那么霍南陌会不会真真正正变成他的人,而非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萧明德闭了闭眼不敢再往下想,重新迈出的步伐好似重有千斤。
风堂站在萧明德边上,不敢强硬地带人离开,不得不忍了又忍,忍下跟傻子一样杵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蠢样。
见萧明德终于想走了,风堂没有一丝半点的耐心看某人无病呻吟,领着人愤愤离开。
顾简收回把脉的手,不禁道:“下手的真不是人。不过你放心,我肯定能把你治回去个七七八八!”
博爱所有病人的顾简一句话没问搭上脉的人是谁身份如何,啪地一下拍上霍南陌的手臂,歪着脑袋嘀咕起来:“不行,你今天就得跟上治。我去给你配药,等着。”
病患霍南陌全程一句话没说出口,就见着最初缩在人后的顾简目不斜视,径直穿过人群往外头走:“太医院不在……”
安以墨却是知道的,顾简多半会去北城的白氏药铺里配药,其他地方的尤其是皇宫,他不会信。
“顾简不会武,还麻烦霍将军跟过去照料一二。”
霍南陌下意识看向萧醉泊,得到首肯后才快步跟上。萧醉泊想到什么,转身朝向安以墨:“萧哲确实给萧明德下了毒把控朝政。”
安以墨:“?”
“我真的是随便说的啊!”
萧醉泊轻笑:“我知道。那这次就多亏夫人一语成谶。”
被莫名记上一功的安以墨哭笑不得:“我要记下来的功有什么用。”
萧醉泊的回答任性十足:“我乐意。”
好吧。
安以墨耸耸肩。
大殿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萧醉泊带着安以墨浩浩荡荡策马去到北门,众目睽睽之下告知萧哲毒害圣上被俘,降者免死,反之杀无赦,同时号令北疆的兵士们停战外撤。
半天时间,萧哲毒害并胁迫圣上的消息传到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而萧醉泊是为救驾才无奈带兵攻城,百姓也纷纷表示他们并未遭到萧醉泊兵士的迫害,反而是派人叮嘱他们外头危险请勿外出。
当然,单凭萧醉泊的一面之词不足以让所有人相信其清清白白的说法,但猜忌怀疑抵不过事实。
大战后一日,以北疆的军队为首,打着萧醉泊名号的军队接连撤离长安,就连萧醉泊也带着安以墨回到了安王府暂住,像是怕再惹上莫须有的罪名,安王府闭府不出,听闻等到大军全部撤退后就会离京,继续他云游四海的生活。
刚开始的前两日不相信的百姓依旧不相信,可直到五日、一旬,半个月过去,军队的人差不多撤离得干干净净,萧醉泊就像没有来过京城一样,毫无音讯。
不信邪地人壮着胆子溜到了安王府所在的一隅,听得到府中偶尔会传出来些声响,夜里的灯烛也都亮着,可以确认安王府中有人。
攻城救驾后的大功臣反倒落得了个禁足封府的下场,这叫什么话!
安王府内,被百姓们争相抱不平的萧醉泊正坐在院中亭下,怡然自得地品茶捧卷,平静的视线却会不时地随着院中另一出传来的声响而被牵动。
哗啦——
手上的力道一松,撒下一大把鱼食。数条锦鲤争先恐后地从池塘底部游到靠近水面的深浅来,勉强露出一身养眼的红白。
安以墨整个人趴挂在廊下座位的背靠上,下颚垫着手背,看着偶尔跃出水面以示欢喜的锦鲤。
“好解压。”
“看来是为夫的失职。”萧醉泊放下书卷,走到安以墨身边坐下,“有什么压力?”
安以墨保持挂在靠背上的姿势,将脑袋压在手臂上方便看到萧醉泊:“无聊的压力。其他人忙得不可开交,可我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