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王爷的濒死王妃后(223)
上官朔仍旧保持垮着个别人欠他钱的批脸,不漏神色看向金尹,看得金尹浑身发毛。
可无人知道,摆出一副可怕表情的上官朔心里同样毛毛的。
他家安公子板着脸正经起来有点吓人。
顶着安王府的名头,上官朔作为王府中人行事便自动带上点高深莫测的意思来。他面朝金尹的方向站好,板着个脸一言不发,整个人散发着悉听尊便的意思,可有点眼力见的都看得出来身上的几个人读作“少废话”。
上官朔不好过,被他盯着人自然更加不好过。在地方上耀武扬威的对身份地位最是敏感,但凡来一个比他高一阶的上层他金尹都得低头哈腰给好处。
谁能想到一来就来了个王妃。
王妃!
皇亲国戚!!
还是最不好惹的那位殿下的爱妃!!!
金尹哪里还敢说话。
就算他安以墨说这钱袋是他亲自放过去的,他也只有低头承认的份!
对于他们这种地头蛇而言,身份就是天理。
“金老爷一言不发,倒是成了我的不是了。”安以墨说,“罢了,早些解决好罢。”
安以墨转过身去,在人群中盯住露出破绽的那人,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身边的萧醉泊。萧醉泊微微垂眼,衣袍下的手指微动,只听“啊!”一声,一人闻声倒地。
上官朔虽是半途被叫来,对大致事情的经过有所了解,福至心灵配合着两位主上不知道受什么刺激的扮演欲。
“认得倒算快。”上官朔冷冷俯视着突然跪地的那人,“回王妃,属下所见正是这人。”
成天与萧醉泊呆在一起做事,难免沾染上几分萧醉泊的肃杀之气,不过是上官朔平时活脱了些看不太出罢了。上官朔确是八面玲珑,也因为擅长随机应变,名头要比同样作为亲民的魏武高上不少。
都说萧醉泊的左膀右臂是一文一武,可如果因文归属上官朔而忘记了他也是半名武将的事实可不太妙。
同大将军相比武功不怎么样的上官朔能拿出来的气势镇住虾兵蟹将绰绰有余。
都用不上萧醉泊分出心神,只被上官朔轻轻一乜的仆从已然慌不择路。
“小、小的小小小的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不关小人的事啊!!”
管家恨铁不成钢:“闭嘴。”
动手的人自认罪行,剩下的事情用不到安以墨再进行掺合。王县令虚心地看了眼被吓得不轻的金尹,懂得审时度势的道理,惊堂木一拍继续询问下去。安以墨闻言却是一顿,目光复杂地瞥了眼这位王麟王县令。
或许连王县令自己都没发现,审问仆从时字字句句的底气与审问他时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大有一股大快人心的畅然。
安以墨轻笑一声,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向久久不曾发言的齐鹤声:“齐公子这下不必忧虑选择了。”
齐鹤声才从从天而降的震惊下回过神,心情复杂不知所谓,只循礼将适才错过的补上:“小民齐鹤声见过王……”
安以墨适时抬手,没让齐鹤声这礼行下去。
齐鹤声吃惊的站好,便听安以墨沉了沉眸子,漫不经心道:“齐公子没有其他想说的么。”
同样一位少年郎,前后所表现出的反差极为明显。齐鹤声在眼前的这位王妃身上瞧见了许多不一样的情绪。
安以墨的眼睛依旧是亮亮的,可看久了却好像音乐能看见明亮之下隐藏着看不见的黑暗,那是亲身经历过什么才会有的深沉。放到及冠不久的人身上,太少见了。
明明那双眼睛看起来清澈到像不谙世事,但齐鹤声的直觉告诉他,也正因为够清澈透亮,才能够看到许多深层的东西。
齐鹤声突然有种直觉,他在这位比他还小上几岁的王妃面前避无可避。定了定心,他说:“在下…在同王妃道谢前,该先道歉。”
安以墨意味深长地多看了眼齐鹤声,没接受也没拒绝:“是么。”
“齐公子应该没少见过穷困潦倒,颠沛流离之人吧。”
安以墨摸不着头脑地说了这么一句,活生生把齐鹤声打的腹稿全盘作废。
齐鹤声看着沉默的安以墨,就好像看到了一位脱离于世俗尘世的旁观者。通晓一切,知道一切,淡淡地看着世人在各自原本的道路上受到影响,与初心渐行渐远却只是无言地看着。
这叫齐鹤声不自觉地回忆起许多往事。
正如安以墨所说,他出身贫寒,长到现在见过许许多多的迫不得已。可…为什么说这个?
安以墨像是能读到齐鹤声心中所想,他说:“为了生存。”
为了生存,哪怕世道艰难,他们仍旧没有走上不归路,没有变为穷凶极恶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