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王爷的濒死王妃后(20)
萧醉泊离得近,觉察到反常,顺手将无力势作瘫倒的安以墨一把捞入怀中。
三个字,像是隐忍怒火,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般,听得人直打哆嗦:“宣太医。”
常顺一听宛若下令处死的狠厉劲直打颤,得令撒腿就着手找人安排,半刻耽误不得。
正午的太阳又烈又晒。
萧醉泊顺势横抱起安以墨,轻得出乎他意料,完全不足正常成年男子的重量。
抱上马车没等多久,拎着药箱的太医匆忙赶到,额间挂着汗珠,气喘吁吁作揖行礼。萧醉泊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瞧着明面上的虚浮礼数怎么看怎么烦,懒得听人废话:“行了,进去看人。”
柏芍柏太医疾驰过来莫名领了一顿批,场面见得多,权当萧醉泊焦急心切。
得到允诺,柏芍掀开车帘,谨慎打量卧在座垫上的传闻中的王妃。
少年面色苍白,额间隐隐出汗,脉速心悸,处于昏厥。
好在不是重病。
得病的人无大碍,诊断太医的心也放下一大半。就看萧醉泊那阵仗,活像治不好就提头来见的主。
柏芍颤颤巍巍地把清凉提神的膏药罐塞回药箱,期间不小心触到,即刻响起清脆的陶瓷瓶碰撞声,心理得知无事,身体所感受到的恐惧一时半刻很难控制。
“禀王爷,王妃这是脾胃不健,气血乏源,多是病后体虚,外加天气过于炎热才致晕厥,并无大碍。微臣开帖方子,回去后保证一日三餐,餐后着人煎服即可。”
只是平常的问诊说明病情,柏芍这遭只觉比给陛下看病还令他惶恐不安,把话顺利说出已是满头大汗。
萧醉泊颔首表示了解,转头独自回了马车。
柏芍提着的心愣是等再不见萧醉泊的身影才安心放下,他抬袖擦了把不存在的汗,隔着车帘看着安以墨的目光都增添了几分悲悯。
气血大亏,形神不养的原因很多,其中之一便是阳气过虚。
虽说安以墨极像大病初愈后的症状,可从未听说安家劳动过医者,原因理应排除。综合来看,只有一种解释。
萧醉泊的龙阳之好真不是平常人能够承受的。
安王府昨夜的那些风流事在宫里火速传播,太医院也没逃过流言蜚语的侵蚀。柏芍对蜚语无动于衷,可见到本尊也不自觉犹然惋惜之情。
好好一个少年郎被嫁作王妃,还有连带承担萧醉泊在外的仇恨被人追杀。
真是可惜了一表人才的安以墨,往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柏芍背上药箱,追寻马车离去的方向深深叹息。
领完方子,萧醉泊带人驱车回府,全程畅通无阻。
来回个把时辰,在替人耗费时间这点,皇帝向来是行家。萧醉泊收起书册,安顿好安以墨后隐匿行踪,顾自出了府。
安以墨这一晕,完全把这两日活力的代价一次性付清。
腰酸背痛,四肢无力,饶是躺在床上都哪儿哪儿不舒坦。
“呜。”
太难受了。
听到房内有声响,外头久候的人笃笃敲门道:“王妃。”
安以墨即刻警觉:“谁。”
中气十足的声音一顿,呼之欲出的话语咽回,重新组织语言:“在下七二,奉王爷之名跟着王妃。”
安以墨环视,确认身在安王府。
挺好,虽然是逢场作戏。
躺久了头会更晕,也不舒服。安以墨撑起身子倚着床头坐好,有意朝门外看了眼。
萧醉泊明面上的眼线。
今日的大殿对峙奠定了他和萧醉泊在外的亲昵形象,没有人会拥立一位不上了台面的疯批皇子,从而降低萧醉泊在众人眼里的威胁程度,进入蛰伏期培养他独自的势力。
与安以墨最初制定下不伤剧情,又能容下他这颗本不存在的棋子位置的方向。
单纯的合作关系,这样再好不过。
“王妃?”七二没等到安以墨的下一个指令,犹豫下出声,将萧醉泊的指令原话转达,“厨房备了饭菜,王爷嘱咐用餐后记得吃药。”
前半句话正合安以墨的饥肠辘辘,后半句话贴心到成为晴天霹雳。
吃药?!吃什么药!!
不过就是个低血糖!!
安以墨张张嘴,决定把后半句当耳旁风。
厨房的人端来饭菜,安以墨这才见到了搭手帮忙的七二。
和萧醉泊王府中的兵士不一样,七二长相忠厚,在他身上看不出长期被训的服从气质,论感觉更像普通人家出来谋生计的青年。
察觉到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七二布好餐盘,抱拳作揖:“王妃。”
不过二十五、六的青年,比安以墨还要大上不少。安以墨明白古代不得不遵循的地位尊卑,却是不能即刻习惯比自己大的人对他行礼奉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