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200)
“看来有人想借我的刀杀你。”
“什……”
“如果局势并非对玄江郡的狗贼有利,你现在已经死了。”
“玄江郡……”剑刃偏离几寸,刘福总算能喘息几秒,思考间,他忽的瞪大双眼,“与玄江郡有……难道那男子,是、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赵阎王?”
贾卿言没否认。
“造孽啊!”刘福面色难看,哀嚎道,“我只想挣口粮食,怎的什么祸害,都朝我这小客栈里聚拢了!”
“我对你的身世经历不感兴趣,也可以先不计较你现在还在满口谎话。”贾卿言没闲情听一个狡猾的探子叫冤,“皇上还在险境中,此刻我便饶你一命,允你赎罪。”
他说:“待到皇上脱离危险,到时你可向皇上求情,由皇上来决定是杀你,还是不杀你。刘福,这样的安排,你可有异议?”
刘福慌忙摇头:“没有!只要大人不杀小人,小的甘愿为大人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贾卿言将剑收回鞘中,坐回原位。
“客栈外埋伏了兵马,边境又看管森严。你送的那张字条,纵使这些兵马不拦,也飞不出华阳郡。你急着邀功,字条却落不到你忠心追随的大将军的手里,你能向谁讨酬劳?”
一句话,好似寒冬腊月时,一盆冷水浇下,将刘福淋得浑身僵冷,也将他拉回残忍的现实。
被兴奋冲昏头脑后,他辗转了一夜,连未来去皇城讨好日子都想到了。
他只是朝廷捏在手里的最微不足道的一枚小棋子,上头的那些大官员,连他是谁都未必知晓,何谈救他性命呢?
“如果定北军正常盘查下去,你这块地界,恐怕昨日就已经不安生了。定北王为什么忽然按兵不动?你有想过这个道理吗?”
刘福讷讷摇头。
“若非你早早露出马脚,恐怕我还想不明白,”贾卿言眼眸沉了几分,问他,“要是你收到的那只信鸽,曾在定北军驻扎的地界飞过呢?”
刘福听得心头一阵泛凉,思索间,怔怔摇头:“定北军刚经历过数月恶战,不可能贸然来此,与朝廷作对的。”
“你低估一条没栓绳的疯狗了。”
“……可、可就算、就算定北军打过来,也已经是元气大伤的定北军,朝廷禁军不可能败!”
“禁军不会开战。”
“不可能的!”刘福坚决不信,矢口否认道,“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打?”
“白枭之是故意的,他故意设局,要让两个反贼打第二战。”贾卿言额间涌现青筋,握紧拳头,骨骼咔咔作响,“他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
……
“那个小美人,还是待在屋里不肯出来?”
不知是谁的声音,像喝了酒,字音虚浮,声儿响得像街边的吆喝。
“是的,不曾见她外出过。”这是客栈掌柜的声音。
“太可惜了!”那人不满道,“打仗的这段时间,在你这客栈里,我是半个女人都没瞧到过,好不容易有个女人,模样还生得俏丽,偏偏被她相公绑在屋子里,门都不能迈出一步!”
仅有一人的房间里,静得出奇。
楼层间的隔音不佳,这二人的对话传入屋内。
犹豫几秒,谢宣直起身子,向前几步,将耳贴紧略有凉意的木门,方便听得更加清楚。
没静多久,那男子再次好奇道:“昨日你不是挨个房间去送了糕点,见着这小美人的真容了没?”
“可不敢多看哪!”掌柜叫屈道,“不过短短一眼,宁兄的那个眼色呀,仿佛马上要剐我这双老眼了!”
男子不屑:“有这么严重吗?”
“你也快些住嘴吧!若非那位小兄弟今日有事外出,我可不敢应你这些浑话哪。”
赵彻他……
离开客栈了?
谢宣睁了睁眼,抬手一掐没几两肉的细胳膊,硬生生掐红了,也不见皱眉喊疼。
不是做梦。
不过半秒,谢宣使劲摇头,抛却心中杂念。
赵彻离开客栈也是无用,他行踪诡秘,自己摸不清他回房的时间,且自己此时又是不便开口的衩裙打扮,人生地不熟的,除非他出门便能敲到贾二的房间,不然与谁求救去?
叩叩——
正欲转身回到床塌上,一声敲门将行动叫停。
谢宣吓得一踉跄,险些没能立稳,刚想应声,一字未说,便卡了壳。
差点忘了,现在的他与哑巴没有任何分别。
敲完门后,门外寂静许久,静得谢宣开始怀疑对方是敲错了门,一经发现,便立即去往正确的房间了。
但要是真有人因为想进这间房间才敲门呢?
谢宣大有豁出脸面的凛然意味,掐柔嗓音,轻轻问:“是谁?”
门外的人僵了半晌,低声道:“贾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