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11)

作者:全是我梦里梦见的

半晌沉默后,白枝雪应道,“少爷没有吼我。”

白枝雪这种让谢宣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反应完全是意料之中。

从小到大他也早就习惯了,歉意这种东西,他便觉得自己传达到了便好,至于白枝雪从小被灌输的君臣尊卑思想,他是纠正不过来的。

他与白枝雪相识了五年,从幼时玩伴到君主臣子,却依旧隔着一层破不开的隔阂。

白枝雪一回应他的话,谢宣便想进一步化解两人之间的尴尬氛围。

谢宣问道,“你对方才那位公子印象如何?”

“公子?”白枝雪用颇像质疑的语气将谢宣对陈元狩的称呼重复了一遍,又用简单二字涵盖了所有的看法,“粗鄙。”

应答完,白枝雪就听到谢宣忽然在车厢中无法自抑地笑出了声。

“少爷?”白枝雪出声唤他。

谢宣笑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当然不知。”

“我幼时做过一个很漫长的梦,长到我分不清楚是究竟那些是梦境还是现在是梦境。”

烟火声忽然在这皇城里盖过了一切喧嚣,谢宣停了言语,揽开车厢右侧的布帘。

各色的烟火在满月之下绽开,梦幻又绚烂。

每一次的烟火照亮晚夜的时间都极为短暂,却没有失掉应有的灿烂。

高空的月亮与皇城里看向烟花的人群会见证这一切。

“什么梦?”

谢宣被烟火夺去了全部注意力,一时之间忘了说下文。白枝雪将马车暂停在桥边,此处是看烟火的绝佳地带,等谢宣慢慢从烟火中拉回思绪后,足足停了半晌才开口问他。

“我忘了。”谢宣缓声道,“只记得在梦里看到过一个故事,故事里的我是亡国的君主,暴怒的起义军冲进皇宫,领头的统领与梦里的我年纪相仿。”

“方才看到那位公子,恍惚间觉得他便是那名统领。”

兴许是谢宣语调里透露的情绪太不像是在逗乐,白枝雪又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在这沉思之后,他拖拽着驾马的缰绳使马车继续向前行。到了陡坡,行过稍许颠簸的路程,白枝雪才开了口。

“起义军之所以起义,错不在少爷你。”

谢宣问道,“错在我父亲吗?”

白枝雪顿了顿,“属下不敢评判先皇。”

谢宣笑了笑,“此处是宫外,我们说得也不大声,何况除了我之外还能有谁将你这个大将军拉去砍头?”

白枝雪仍是噤声不语。

谢宣呢喃道,“我父亲确实错了许多。可这话不该我来说。”

因白枝雪早已与守门的侍卫私下串通过,此时皇宫的某扇侧门仍旧开着。

马车缓缓行进皇宫侧门,进了第一个拐角处。

谢宣拉开前帘,想要瞧瞧到了宫中何处。

他没料到白枝雪此时会与他说话,那声音刻意压低,言语里却异常坚定。

宫里途径的路都在直立的灯盏上点了明火,但也算不得十分明亮。白枝雪模样生得极好,这位少年将军在这细碎的明火里更加显出一种朦胧的距离感。

可他视线却死死盯着谢宣,让这距离感顷刻间化为了虚无。

“皇上。”白枝雪认真道,“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无论来的是谁,我都会杀了他。”

……

第二日的早朝过后,谢宣困得实在不行,又穿着繁重的龙服,走回寝宫的这一路,全靠着随身伺候左右的两名太监紧紧搀扶。

尽管如此小心翼翼,却仍有失足时。

进入寝宫见到寝宫熟悉的那扇门时,谢宣如释重负,放松警惕后,便直直对着地板倒下了。

此事将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吓得不轻。

昨晚看灯宴发生的事实在太多,谢宣实在睡不着,批完奏折后又誊抄了几篇文章,一不留神就到了早朝的时间。

早朝上几个胡子花白的官员全然不顾长者身份,在谢宣面前指着鼻子厉声对骂,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

因谢宣没能及时阻劝,这早朝便足足延了半个时辰。

不过更加令他无语凝噎的事另有其一。

昨晚和他一同外出的白枝雪居然请假了,说是因个人私事,今日无法上朝。

谢宣睡醒后对着太监递来的白枝雪的“假条”,沉痛地扶额叹息。

高啊!实在是高啊!

他怎么就没能想到去编个理由取消这次早朝呢。

太监担忧地看向脸色很不对劲的谢宣,用那把尖锐的嗓音低声询问道,“皇上今日是身体不适?”

谢宣摇了摇头否定了太监的疑问。

又过了半晌,经过深思熟虑后,他一拍木案,案上的奏折被振地挪了毫厘之距,不顾手心传来的麻痛感,谢宣异常坚定地开口道,“朕决定了,要设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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