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65)
红花,小桥,老婆婆!
杏兰一时手足无措,“大人……”
正犹豫着,一只手忽然伸来将碗端走。
宁如深:?
李无廷端着药碗,低眼看向他,“往哪儿蹿?”
被无情点破的宁如深:。
李无廷,“怎么,朕亲手给宁卿端着,宁卿也不喝?”
旁边德全立马笑着打圆场,“哎哟~宁大人这一动不动的,是在心里谢谢陛下呢!”
宁如深:……我谢谢你们一大家子了。
热腾腾的药碗静搁在眼前。
头顶还落下李无廷好整以暇的视线。
宁如深酝酿了下,随即攥紧枕头,视死如归地凑了个脑袋过去,含住碗沿小口咕嘟……
几步外,耿砚吓了一跳!
陛下说“端”,你还真敢让人端着往上凑!
他心惊胆战地偷瞟了一眼。
却见端碗的人似乎并未介意——
李无廷垂着眼睫看人喝药,端药的手很稳,甚至体察地配合着宁如深喝药的速度微微抬手。
趴在枕上的人乖乖凑在他手边喝药。
恍惚间,李无廷竟觉得自己像在喂猫。
热过的药汤苦味更浓。
宁如深咕嘟喝了几口,感觉酸苦味直冲天灵盖,又隐隐看到了老婆婆在朝他招手……
他睫毛颤了下,没忍住拿舌头顶开碗沿,偏过头缓气,“苦…陛下,苦……”
李无廷端着碗,“一口气喝完,不然更苦。”
宁如深喉头咽了咽,泪眼婆娑地朝人望去,对上那张铁面无私的脸,又深吸一口气凑上碗沿把剩下的药喝完了。
…
一碗药终于苦大仇深地喝完。
杏兰端走药碗。
鉴于圣上还在跟前,她不好拿水让宁如深漱口,只能拿了点蜜饯来,“大人请用。”
宁如深泪汪汪地接过:
太好了,要拿舌头去舔!
在他含住蜜饯回魂的这小片刻,李无廷坐在他跟前,拿手绢细细擦过指尖沾到的药汁。
“怎么撞到的,马跑来不知道躲?”
“臣,就是躲的时候撞到推车了。”
“……”
李无廷默然地看向他。
宁如深想到那口百家饭,又试探开口,“陛下,是庾家。”
“嗯。”李无廷不轻不重地应道,“宁卿觉得,该当如何?”
宁如深心说我要知道还问你什么。
他对上李无廷那深长的目光,顿了顿,眼底缓缓升起社会主义的光芒,“自然是,依法治国。”
“……”
跟前似落下一声轻呵。
随即李无廷起身,“宁卿好好喝药,朕回去了。”
“?”宁如深探头,“臣恭送陛下。”
一屋子的人也忙躬身送行。
李无廷嗯了声,转身时又看了眼在贴在床尾静如鹌鹑的耿砚,收回目光抬步出了屋门。
·
翌日早朝。
便有朝臣参庾家子当街纵马、惊扰百姓,庾家掌管东城兵马司渎职。
圣上厉色,令锦衣卫落实查办。
有敏锐者察觉今日宁大人没来上朝,又想到宁府似乎就在东城兵马司附近,心中顿时明悟了几分。
…
朝中形势暗自起了些波澜。
而宁如深窝在家里养伤,晒晒太阳赏赏花,过得岁月静好,与世无争。
他腰伤虽然当时看着骇人,但没有伤筋动骨。
在家养了两天就已经能起身走动。
严敏给人在院子里搬了张靠椅,宁如深便躺在上面喝茶看书。
午后日光明媚,在他躺得都快要睡着的时候,小厮元柳忽然来报:
“大人,庾府老爷上门求见。”
宁如深眯着眼迷迷糊糊,“迂腐的都打发走,机灵的可以放进来。”
“……”元柳,“一鱼~庾,撞您的那个。”
宁如深就把眼睛睁开了,“?”
片刻之后,元柳领着庾励锋父子走进主院。
庾励锋看着五十来岁,行来间神色仓惶。身后还跟着一名华服青年,正是那天当街纵马之人,年纪二十出头,满脸的不情愿。
见到宁如深,庾励锋忙道,“宁大人,老朽带着不孝子来赔罪了!”
身后庾迢抿了下嘴,“宁大人。”
宁如深懒懒躺着,扫过两人神色。
庾励锋又急慌慌告罪了一通,让随从将赔礼奉上,“小子无状,冲撞了大人。还请宁大人看在老朽的面上,同陛下求个情!”
一旁的严敏立马不客气地将赔礼接走。
摧残费,拿了。
宁如深隐晦地朝他投去赞赏的一瞥,随即看向庾家父子,“庾大人言重,不孝…令郎惊扰的是百姓,怎么来找我同陛下求情?”
庾励锋顿时被噎得无话。
倒是庾迢闻言忍不住变了脸,“爹,何必这么低声下气?本来也不是我撞的,与其来求他,还不如去找其他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