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213)
宁如深背靠着车厢壁,隔了一掌远就是微微掀动的车帷。细风穿入,拂过他发热的脸颊,他脑中终于清醒了些。
进入街市,外面就是来往的车马行人。
他听着光天化日下清晰的声响,浑身一燥,抬眼便对上李无廷同样克制的眼神。
李无廷沉下口热气,在他唇上亲了亲。
宁如深一回神,手软腿软地拢起衣襟:
差、差点没忍住……
他们刚刚有那么忘我?
他理好衣衫,一只手便将他搂进怀里。李无廷已经调整好心绪,拍了拍他的背。
车厢中重新安静下来,余热尚在。
情绪都被勾动起来,却又生生压了下去。
宁如深正趴在李无廷怀里平复着潮热,忽然听头顶落下一道低声:
“会想家吗。”
他顿了下,拱起来看去。
李无廷眼底沉淀着道不明的情愫。像是高兴,却又怕勉强了他。
宁如深拉着人衣襟的手一紧,“会。”
在跟前呼吸微屏的同时,他继续,“…但会更想陛下。”
李无廷眼睫一颤,看着他。
宁如深埋了埋,回想着感叹,“听上去可能技艺娴熟…臣以前也是吃百家饭长大。”
耳边枕着的心跳骤然漏了拍。
车厢中默然了好半晌,最后李无廷什么也没问,只搂紧他低声,“以后都吃天家饭。”
宁如深欣然,“嗯。”香香。
…
马车没多久便停在宁府门口。
宁如深起身辞别,“陛下,那臣——”话刚开口,他忽而扫到李无廷分膝端坐的身前,陡然一顿。
这路上都多久了,怎么还……
李无廷也没遮掩,只脖根潮红地望向他,嗯了声。
宁如深辞别的话顿时卡在喉头。
思绪交缠几息,他似随意地开口,“要……要来臣府上坐坐吗?”
李无廷倏一抬眼,“…好。”
·
偌大的宁府。
德全和侍卫都远远守在了主院外面。
府中没人敢问为何圣上会披着大氅随他们大人到了主屋中。
而主屋里已是一片炽热。
白日里合了屋门,拉了帷帘。
宁如深搂着李无廷的脖子,两人脚撵着脚到了床边,银竹墨色大氅滑落地上。他膝弯一曲倒上榻,又被一只手垫住了腰。
他自晕眩中微微睁眼。
轻薄的床帷在投落的日光下翩动,视线一转,眼前映入帝王动情的眉眼。
唇舌勾缠,马车上未尽的热意重新撩起。
不知亲了多久,宁如深指尖攀着李无廷袖袍一拽,就听“噗通”一声。
两人都顿了下,目光落去——
一瓶玉露膏掉在了床榻间。
“……”
宁如深脸上一烫:李无廷…什么时候揣上的!?
他朝人看去,只见李无廷面上泛着潮红,神色罕见的有些窘迫,“以防万一。”
宁如深盯着那小瓶子说不出话。
思绪正乱飘着,忽然听上方的人轻声,“要试试吗。”
他刷地抬眸,心跳骤然雷动。
紧张羞臊的情绪在对上李无廷情动的神色时,如同受了蛊惑,他最终被撩拨着,闭眼凑去一亲,“…嗯。”
……
一缕光透过雕窗,正映亮床头的玉兰。
指尖拂过白玉花瓣,轻轻揉开。
光影浮动,一缕幽香初绽在静室之间,白花嫩蕊被拨得晃动轻颤。
瓷瓶已经倒空,滚落在地面上。
用了整整两刻钟时间。指节隐忍温柔,但终究不抵青涩。宁如深汗水泪水混成一片,沾湿满脸,埋在李无廷肩窝里呜呜咽咽。
李无廷再是难耐,到底还是心疼。
他抬手替人抹了抹脸上的汗泪,安抚地吻住眉心,“太难了是吗。”
宁如深还在要强,“再…再来……”
李无廷不忍心,抽手将他抱回怀里拍了拍,轻叹了一声沉下口热气,一如往常那般拉过他的手,又亲上人惊红的耳尖,“别勉强…”
宁如深指尖一抖。
隔了小片刻他缓过来了点,忽而想到了什么,将人往后一推。
在李无廷还没反应过来时埋了头。
李无廷来不及阻止,一手刚捧过他颊侧便猝然沉眉,跌入了从未沉落过的另一片海。
·
直到傍晚,天家的马车终于离了府门。
宁如深已经被李无廷陪着小盹过片刻,这会儿饥肠辘辘,缓缓爬起身。
“严叔……”开口,嗓音微哑。
他又喝了两口水,在屋门打开时清清嗓子吩咐,“备晚膳。”
“是。”严敏在外堂应了声离开。
待人走后,宁如深重新换了身衣裳,又推开窗通风换气。微凉的夜风吹进来,将他飘忽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嘴痛腿也痛,还残留一些不适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