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复活成为权贵们朱砂痣(52)
许是等得久了,有些无所事事,便在门外的石桌上摆了副棋,自己同自己对弈着下了好大一盘。
他身上洇着那点的水痕已经被太阳晒干了,袖管落下一截,露出一只执着棋子格外骨节分明的手。
若是唤作旁人,必定是要称颂一句这幕场景的楚致风雅,可是落在刘嬷嬷眼里,只剩下满满的操心,立即回身去屋内拿了件厚厚的披风,严严实实地披在慕策之的身上。
慕策之身上一暖,头也没回就问:“她如何了?”
“喻姑娘瞧着有些烧起来了,人还睡着,等下老奴给她灌完姜汤,再去请太医署的太医来瞧瞧。”
慕策之没有说话,权当是默认,过了几息又开口问:“她今日为何会落水?”
刘嬷嬷心中噔的一清,知晓世子殿下有此一问,多半是打算要替喻青嫣出头了。
尽管如今慕策之还没有沿袭晋王的爵位,但是已经着手训练缙风卫,府内上下早就清楚这整个晋王府迟早要交到他手中,他也将会是未来这里唯一的主子。
但是目前他尚在养病还未娶妻,明面上还要减少孙礼对晋王府的猜忌,只能由老夫人暂时代为执掌中馈,打理整个王府。
即便是如此,他在府中的话语权也是最高的,没有人敢公然违抗他的命令。
她组织了一番措辞,将事情的经过如实地同慕策之说了一遍。
慕策之的眉头越听皱得越紧,听到最后连手上的棋子都搁下了,凉凉地反问了一句:“宋含婷不仅不救人,还想将人踩回水里?”
提起这个刘嬷嬷就是一阵心惊,她年纪大了,比以前还要心肠软些,回想起那时候看见的场景,怕是要回去诵经念佛好几遍才能够彻底忘却。
没想到她自幼看着长大的表小姐,做起这些腌臜事来竟然丝毫不手软,表面上看着知书达理的姑娘家,心肠比蛇蝎还可怖。
“去芳菲院知会一声,让她现在来见我,”慕策之重新拿起一颗白玉雕成的棋子,在棋盘上不紧不慢地落下一子,声音饱含着霜雪般的寒意,“若是她不来,就让缙风卫直接将她架过来。”
命令吩咐下去之后没多久,就有人从芳菲院那边递了个消息过来,说是宋含婷落了水高烧不退正在看大夫,现在连床都没办法下,不方便过来泽山苑。
慕策之连眼神都没波动一下,示意身侧的刘嬷嬷:“我说了,不来就让缙风卫直接动手,不必顾忌她是谁家的人,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刘嬷嬷领命称是,心头却为宋含婷暗叹了一口气,要是表小姐肯安安分分地上门来认错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劳动缙风卫的人去请,那些人可都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怕是要吃上好一顿苦头。
果不其然,等到缙风卫的人将宋含婷带过来时,她的形容狼狈,白色的里衣上站满了泥灰,发鬓也是凌乱不堪,甚至连鞋子都没穿,只穿着履袜便踩着石子过来了。
他们身后还缀着一群从芳菲院跟出来的侍从,为首的那个正是当时推喻青嫣落水的婆子,此刻她正痛心疾首地冲着缙风卫喊:“你们这般失礼地冲进来抓人,害我们家姑娘的闺誉受损,等我回禀了老爷,定将你们这些狗奴才全部剁碎了喂狗!”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连泽山苑这么清冷僻静的地方,都显出了几分难得的热闹。
慕策之面色无波地披衣站了起来,冷眼看着她们像是年关唱大戏般争吵不休。最终在他颇为不近人情的注视下,那婆子虽然神色愤然,却也讪讪地止住了话,唤了声:“慕世子。”
泽山苑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宋含婷似有若无的啜泣声。
她生得秾艳漂亮,哭起来也是梨花带雨的,嗓子因为发热的缘故也变得嘶哑,看上去颇有几分羸弱的味道:“含婷尚在病中,不知道表哥如此急着找含婷来,甚至不惜动用了缙风卫,是为了何事?”
慕策之却是未曾理会她,反而问站在一边的那个婆子:“是你推人下水?”
“世子殿下,这可是冤枉老奴了,”婆子忙不迭跪地磕头求饶,“当时那贱……那医女下手颇狠,我们姑娘根本打不是她的对手,眼看着都要到河边了,老奴看到她拉着我们姑娘一同跌进那河里。”
慕策之那双漂亮得如同熔金一般的琥珀色眸子轻轻往边上一瞥。
身后站着的缙风卫立刻领会,二话不说地拔出身上的刀,按住那婆子的手直接砍下。
院子里顿时响彻着惨叫声,宋含婷腿都吓软了,看着那婆子无比痛苦地捂着自己血流如注的左手,在地上疼得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