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复活成为权贵们朱砂痣(202)
“殿下若真的能够一直容忍那些阉党的卑劣行径, 当初又何必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与本将共谋寻个出路?”重烨转动着手上的那个玉扳指,幽幽答道,“如今皇族沦落为阉党走狗肆意操纵的傀儡, 百姓赋税繁重, 饥不聊生,殿下既找了本将,相信定不会打算袖手旁观。”
“可惜孙礼权势一手遮天,不仅在朝中逐步安插棋子, 如今就连军权也紧握在手。若是要革洗朝中势力, 令皇族重新掌权, 光凭殿下一人之力, 哪怕是有晋王旧部在背后支撑,依本将猜测,怕是也甚为吃力吧。”
“孙礼防范之心甚重,要避开他的耳目实属不易,唯有藏拙才能够自保。将军曾经在他手中栽过一次跟头,就更该明白,政权更迭不同于战争输赢,更不完全取决于战力强弱与否。司礼监这些年所作所为,早已使得人心涣散、民怨沸腾。要知道君主如船,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事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时刻悬在头顶的一把刀,对于我们而言,却是手里头能够握着的最大倚仗。”
重烨拱手道:“如此说来,想必慕世子心中已有了对策,若是之后有什么需要穿云骑效力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重某虽才浅力薄,却也愿意为我卫国冲锋陷阵,做那最锋利的一把剑,身先士卒,死而后已。”
“将军对于卫国的忠心,本殿从未怀疑过,”慕策之冲他遥遥举杯,“这厢以茶代酒,先敬将军一杯。”
重烨也端起手边的那一盏茶示礼,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二人刚搁下杯子,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对望一眼,同时默契地噤了声。
喻青嫣换了件软银琵琶锦衣,裙子是藕荷色的,缀着用莹白珍珠编成的腰链,与耳侧的碧色坠子相得益彰。
她在陆府时穿着颜色多为明艳大方的红粉色,如今的打扮却是非常素净清新,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一般,活脱脱像是换了个人。
见到她来,二人同时换了一副神色,没有流露出半分异样,好似方才真的只是闲聊了半阵一般。
喻青嫣见他们之间气氛已经不似方才那般针锋相对,也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清斋那边饭菜已经备好,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先用饭如何?”
“自然可以。”
“听你的。”
他们二人同时应声从位置上站起来,一个颀长如鹤,一个挺拔如松,站在喻青嫣的跟前时,十分清楚地感受到自他们身上传来的隐隐压迫感。
她瞬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再多呆,连忙背过身抢先一步在前头带路。
慕策之和重烨便落在她后头一步的距离,一个在左侧一个在右侧,将喻青嫣有意无意地围在中间。
“对了青嫣。”
拐过一个廊角,重烨抬手轻扯了下喻青嫣的衣袖,将二人间的距离拉得近了些,随后把一样东西轻轻放在了她的手中,“这个给你,特地给你带的。”
喻青嫣低头,见是一个绣着羊角与祥云纹样的酒囊,连忙打开盖子轻嗅了一口,无比惊喜地抬脸道:“是奶酒!”
重烨望着她这副模样,眉目柔和,眼底的温柔都快溢出来:“我记着你以前便很爱喝,贪杯不肯停,有回喝醉了半天在屋顶上不肯下来,还是我将你给抱下来的。”
“你远在京都,若非是进贡的御赐之物,很少能再见到西境来的物什,我怕你心中惦念,特地托人用快马日夜兼程替你打了一壶送了过来,快尝一尝,看看是不是以前的滋味?”
喻青嫣重重点了下脑袋,捧着酒袋豪饮了一大口,甫一咽下喉,便满足地眯起眼睛,喟叹道:“好喝,还是西境的酒香醇绵软,柔顺甘滑,甚合我意。”
“那是因为你还没饮过汴京极负盛名的梨花白。”身旁冷不防传来慕策之淡淡的声音,他修长的手伸过来,一把接过喻青嫣手中的酒囊,就着她在袋口上印下的那抹淡淡的口脂浅饮了一口。
他的眉心习惯性一皱,表情浮现出些许难言的古怪:“只能算做哄小孩的玩意儿罢了,根本算不得是酒。”
喻青嫣看着慕策之的薄唇沾染上一丝胭脂色,脑中乍然浮现出昨日之景,面色腾得一红,连忙将酒囊一把夺回来抱在怀里,恼羞道:“无论算不算酒,我都极为喜欢这个口味,不劳殿下再费心多言了。”
她拿着酒囊疾走了两步,径自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率先进了清斋内。
慕策之有些莫名地收回空落的掌心,不解地望向她的背影。
她这是……生气了?
进入清斋,今日晋王府难得来了客,刘嬷嬷特地吩咐厨房多弄了几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