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移情后前夫后悔了(59)
不需要姜知妤过于顺遂康泰,只求她还有一口气得以存活就好。
能依旧维持她嫡出公主的身份,便好。
无论是薛郁离还是她背后的薛家满门,都脱不了干系。
而日后的楚修辰,却在大婚当夜让柳君君折辱自己。
那柄在雨中的佩剑,大概在当夜,沾满了不少鲜血。
……
姜知妤一直蹲在角落,直到两人离开,她才战战兢兢地走出了营帐。
脚步从容而稳健,可她自知,她根本不配随意出入此处。
原是她不配。
无论是其余任何事,姜湛,姜星野,薛郁离,亦或是楚修辰,又与她这本不该存在的人,有和干系呢?
她沾沾自喜,以为上辈子做尽了善事,今生才会来到皇家,还成了身份最是珍贵的嫡公主。父兄宠她,祖母怜她,手足畏她,庶妃敬她。当真是无上荣宠。
可那又与她有和干系?如今水落石出。
她不过是活在了一场骗局中,一骗就是十六年。
*
营帐内,宫人正往返着打了几盆温水进来清洗。
楚修辰的上衣被除去,裸露出他紧实的胸腹与挺直的后背,身上却有多出伤口,稍稍愈合的伤口因除衣的举动撕裂开来,零星的血珠正汨汨渗出。
随后御医在营帐中,替楚修辰把脉开方。
年过古稀的御医捻了一把花白的胡子颇为无措,温言道:“将军所幸手臂的伤并不深,只是身上伤口众多,狼较为凶狠残暴,被犬齿啃咬,需得好好处理伤口,并且再多服上微臣开的几帖药,将军近日切记不宜习武操练,需要静养。”
楚修辰的喉间压着一点声音,淡淡道:“嗯。”
老御医颤抖着手替楚修辰后背上药,一边小声嗫嚅:“将军的身上当真是,新伤旧疾不断,着实辛苦了。”
他家中有一独子,其实本也不图他一定将自己的衣钵接过,却也不曾想过日后他却是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闲散纨绔。
明明是相差无几的年纪,楚修辰却早已早战场浴血御敌,肩负着滔天的大任。
实在是人各有志,儿子只是一直庸庸碌碌的燕雀。
他沉思了一会,将药箱中的白纱取出,将楚修辰受伤的胸腹以及后背,用其缓缓缠上。
全程楚修辰只是偶尔轻微哼鸣一声,并无任何其他言语,很是沉默。
楚修辰披上了中衣,朝着老御医应声:“多谢李太医。”
御医本想处理楚修辰手腕那块伤口,却不料被楚修辰制止下去。
“本将军在军中流血受伤之时不计其数,也会自己处理些伤口,不劳太医了。”
老御医不敢反驳,合上药箱便起身行礼退下。
一旁服侍的宫人也将换下的衣物一道端了出去。
楚修辰微微抬眼,看着桌前放置的金疮药粉,掀开宽松的中衣袖口,娴熟地将其敷于自己的右臂上。
许是有些三心二意,他的手竟微微一颤,药粉洒在伤口边缘,零零散散并不均匀。
虽说此刻他身上着了一件中衣,但仍旧有小臂展露在外,营帐外的风吹进时,他很明显便察觉出了变化。
他抬眸,却见姜知妤独自站在门口,双眼通红。
显然是适才大哭了一场。
楚修辰放下药瓶,下意识地遮掩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朝着她走上前,“夜深了,公主怎么来臣这了?”
他走动时并不轻松,仍旧是钻心刺骨一般,数个伤口一齐作痛,不过显然面前的人此刻未必比他状况好。
他浅浅地展了展眉头,不想给她留下太差的脸色。
姜知妤自然一进营帐便看见了楚修辰正独自处理着手上的伤口,开门见山道:
“怎么,楚将军是连一个太医都舍不得请了吗?一只手居然也能逞能处理包扎?”
她的语气中当真裹着几分怒意与埋怨。从楚修辰身侧略过,拿起了那瓶金疮药药粉。
在替楚修辰处理伤口时,姜知妤却三心二意,脑中产生了许多疑问。
为何如今仍会想来找楚修辰?
是伤心到魔怔了吗?
她轻轻拂去楚修辰手臂上多余的药粉,凑上前轻轻朝着他伤口上多上了的药粉吹去,很是谨慎。
虽说她平日里也经常小伤不断,但还是平生第一次给别人处理伤口。
白纱一圈一圈缠绕上楚修辰的手臂,姜知妤才渐渐缓和过了情绪,嘲讽道:“想不到楚将军当真是运气好,遭遇恶狼袭击,却也不过是受了手臂这点伤。”
楚修辰心下一沉,却仍旧未曾开口辩解,只是重复问:“今夜公主,为何来此?”
在替他伤口包扎的手倏地一顿,姜知妤低垂着的眼也滞在在跟前,良久才缓缓道:“不过是好奇,将军今日究竟发生了何等新鲜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