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移情后前夫后悔了(53)
楚修辰少年成名,名动京城,才过了弱冠的年岁便已掩饰不住他的锋芒,无论是在治理军营,还是在外征战沙场、攻城略地,都百举百全。
“还当真是你当下的一抹污点,微瑕。”
楚修辰默了默,“殿下为何要避着他们?”
堂堂嫡公主,行为举措自然无人胆敢阻拦,就算是来此处,也不该如此鬼祟藏匿。
姜知妤扭身不答,走到马厩里抚了抚马的后背,随口回答:“我若是说,不是因为我不敢骑,而是不让骑,你会信吗?”
姜知妤自知说得有些潦草囫囵,接着补充:“我幼年起便带着心口疼的隐疾,后来儿时某次练习马术时不慎昏迷跌落,母后便不再让我骑小马驹了。”
楚修辰的表情微微开始变得有些凝重。
姜知妤说得极为云淡风轻,大概也只有她自己知晓,那次昏厥是有多么惊险,从醒来后父皇与皇兄们那般担忧的眼神便能明白。
随后薛郁离便禁令姜知妤的贴身婢女,不许再带她到马场练习。
也是从那一日之后,姜知妤平日里都需饮的药里似乎又添了几味药材,更加涩口难咽。
前一世,姜知妤直至出嫁前夕,还在用着那药方饮药,可却在临近出嫁的数月前,忽然病入膏肓,御医都束手无策。
姜知妤不知究竟宫里的太医署是否抓错了药方所致。只不过她可以察觉的便是,这一世她悄悄倒了几次药后,心口绞痛的症状反倒是比原先纾解了不少。可太医却仍旧让她需要按时服药,每月初便让宫女去取来药包熬制。
可似乎用了药反而严重。
这一阴差阳错下倒是让姜知妤觉察了异样,重生后的这段时日,她已经默默停药许久。而正是因为她儿时昏厥,含光殿上下再无人敢提及任何有关骑马之事。
虽说她早已多年不曾接触,大概也有些生疏,可她并不害怕这些。毕竟皇祖母也时常说她很固执,很像姜湛的性子。
的确,她那时从马背上摔下来,还朝着一旁的皇兄们淡定地笑了笑,疼也不愿意喊出来。
她固执执着的性格大概是天生带着的,以至于日后才会那般对楚修辰执着,即便前世自己时日无多,也那般渴望着自己的念念不忘,得到回响。
“楚修辰,”姜知妤微微蜷缩起手中的缰绳,垂着眼道:“我就像这匹马,看似自由洒脱,也不过是任人拿捏罢了。你当真明白?”
楚修辰眼神微顿,顺着她微微颤抖的双手看去,只觉心口的疼痛正如击落到水中的石子,在水面激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无声却诛心般的难受。
姜知妤扶着马鞍,小心翼翼地踏上脚蹬,借着力一跃到马上,紧闭双眼,儿时的那段时日便如潮水一般在脑中回旋。
儿时师傅教诸位皇子学习马术,只有姜知妤一个公主却敢来学。
“五公主殿下,小马驹认生的,你骑上去会摔下来的。”师傅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慰她。
“我不要,我就是想骑。”姜知妤看着面前的小马驹爱不释手,越发不舍得将手中的缰绳交还与师傅。
随后姜知妤便成了宫里唯一年幼又略识马术的公主。
大多数宫中的公主由母妃带在身旁,身娇体贵、养尊处优,而姜知妤却很是不同,她大多数时候只能与亲近的小宫女一起相伴。即便顽劣的她时常掌心膝盖磕伤擦破皮肤,也不曾抱怨哭泣过。
“楚修辰,你我本都对彼此无情,何必要让将来的一纸婚约强行将你我捆绑起来呢?”姜知妤提起缰绳,马儿朝着外头前行了几步,便很快被她驾驭停住。
“我并不觉得,与殿下在一处,会是我的污点。”
楚修辰忽然说了一句前后不搭的话,倒是让姜知妤愣住,一时茫然。
当夜在薛府中,姜知妤曾经形容他丰姿奇秀,白壁无瑕,可他并不觉得他那般坦荡。
他做不到那般,无念无求。
姜知妤浅咳了一声:“楚将军怕是病了,怎么今日这般胡言乱语起来。”
无论是发疯也好,假意也罢,姜知妤早就不再是那个眼里对他闪着光的小女孩了。
他怎么可能喜欢她?
姜知妤还是从马上稳稳落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裙,认真道:“楚将军这是要说,你喜欢我了?”
许兆元并非良配,难道他便是吗?
姜知妤多希望自己是一匹草原上恣意的野马,无需主人的牵制,自己可以从心所欲,为自己而活。
前一世大概是一颗真心被投了湖,没有回应,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知妤一步步向楚修辰逼近,他只能不断向后退去。
他的眼眸永远是那般琢磨不透的色泽,像寒冬里盛开的腊梅,孤冷,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