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移情后前夫后悔了(110)
祖母告诉他们兄弟俩,这玉料原先是祖父在外征战时意外所获,便带回赠给了祖母。祖母后来又分别给了他们的父亲,可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两枚玉佩,又兜兜转转回到了她手里。
“贤之,君之……”楚老夫人将两个孙儿叫至自己身边,“祖母把这两个玉佩,送给你们啦……”
楚修礼彼时已十有四,很是规矩地接过了那枚玉佩,也将楚修辰的双鲤玉佩接过,扬手转递给了他。
那时,楚修辰不过七岁。
楚老夫人看着面前乖巧的孙儿们,很是欣慰地摸了摸楚修辰的头,慈爱地看着。
“祖母原先啊……是邕州的沽酒女,没有父母。当时邕州还是大显的疆土。某一日啊,你祖父沿途之际正好来我这吃酒,看到了我……”
“邕州本无美玉,因此此地玉石价高,我又钟爱这制品。你们祖父呀,就是费了不少力气,讨我欢心,几经辗转才将我娶进了门。”
而这块玉料,也是祖父替祖母寻来的最后一块料子,不久便在战场染病,不治而亡。
“祖母将这玉呀,打磨成玉佩,日后你们可要保管好喽,遇到心意相通的姑娘,就把这莹润的好玉赠予她,明白了吗?”楚老夫人很是欣慰地笑着。
楚老夫人随后撒手人寰,楚修礼便与堂弟相依为命。
不像叔父叔母习武征战,楚修礼一心研读经学著作,年少有为,不到弱冠之年便升到了太子少傅,监督东宫言行举止。
后来,楚修礼遭人弹劾构陷,大理寺的人随意便寻了个由头捕了他,在昭狱中受尽屈辱。
君子死节,而冠不免,他最后不堪如此,撞墙自尽。
只是因为东宫太子姜星野年幼冲动,说了几句国舅的不好。储君无状,自然该罚。
而薛衍彼时尚在朝中事业正处如日中天,不容许这般诟病留下,但明面上又无法对东宫下手。于是买通了昭狱刑房的人,对楚修礼施以酷刑。
而当时刑房的头目,不是别人,正是许兆元的伯父。
楚修辰赶到牢狱时,楚修礼身前盖着一块白布,血污透过白布印染醒目,早已没了气息。
他尚未懂事便失了父母,对父母的印象极其模糊,所有处事之道,都是兄长所传。
孑然一身的时候,他才十岁。
虽年幼,但他并非分不清是非对错之人,也知晓自己与薛家终究是有着说不清的纠结。——原来人命也能这般如草芥看待。
薛衍,亦或是薛家,欠他一条命。
两年后,楚修辰便走向了与双亲相同的道路。
纵使知晓文官安逸,武将则是在刀剑下搏命,他却毅然决然如此。
五年的时间,他早就能历练闯荡一番。
他的确是习武的料子,师傅们都夸赞他,日后定在父母之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年太后寿宴,第一次邀他入了宫。在官员和万明帝面前展露了一番。
银剑起舞,斩落斑驳花瓣。
人群中一人忽然启唇:“皇帝,你可知那舞剑的孩子是谁?”
姜湛看向万莹,猜测道:“儿臣猜,莫不是哪家的公子?”
她欣慰地闭上双眸:“这是景仪的孩子啊……如今都这般大了。她如今也该是很满意了。”
正是那一日,楚修辰一时名扬崇安,早就没落了名气的楚家这时也逐渐被人想起,原来那两位殉国的武将夫妻,还有一个这般端方有礼的儿子。
而那天,楚修辰却也注意到了诸多面孔中的一人。
她在同辈人里,容貌如那春日里百样的繁华,明艳动人。
她笑起来时,唇边还有两枚小小的酒窝。
她的两腮总是在有脾气时,鼓鼓囊囊的,娇而不妖,很是可爱。
公主正是花信年华,京中亦是有不少公子对她心动神驰,倾慕不已。
显然,他其实也难以遮掩自己的俗念。
他知晓,原来她正是皇后嫡出的五公主,喊薛衍舅舅。
再后来,他将他那一点点的心思收起,没再回应。
京中都称赞他是难得的不世之材,不娶妻妾,在疆场上骁勇善战,算无遗策,国而忘家。
随着他实权逐渐在握,自然也遭了朝中老臣的猜忌与质疑。他不过弱冠之年,便官至一品,如若万明帝对他持续施加倚重,日后便是他们最大的威胁。
自然,指的是薛氏一党,无不产生了极大的重荷。
楚修辰不愿累及姜知妤,她若是涉及在自己与母族之间,无疑只会成为两头讨苦吃的人。
皇后如此急于撮合二人,便是想借姜知妤,对他施加控制。
而曲朔二十年的那次行军中,明州刺史章怀良与邕州暗中勾结,暗中送去军粮。而楚修辰彼时率领的五万铁骑早已在飞雪风沙中劳顿三月,士气已然大不如前,眼看着城池近在咫尺,却计无所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