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做个好人[快穿]+番外(105)
近两米宽的胡桃木办公桌上, 晏遂安目不转睛地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 余光瞥到有人进来,但头也没抬起来:“你就是Allen?”
Allen环顾一圈办公室, 只有老板一人, 他庆幸做好的备案中最糟糕的一项, 被施慕程打小报告这条应该没有发生。虽然仍猜不透二人的真实关系,但心稍微定了一些,然后谨小慎微地回答:“是的,我是。”
晏遂安面无表情地继续问:“昨天傍晚是你负责输入画手资料的?”他头也没抬,目光停留在屏幕上,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
“是的,快下班时Sara请我帮忙,我正好也没什么事......”Allen撒了第一个谎。
话被打断,“你是说,是Sara主动请你帮忙的是吗?”晏遂安抬了抬眼皮,终于看了他一眼,是若有所思的一眼,“我们在哪见过吗?”
Allen有些受宠若惊般,又一个谎言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是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的学生,是小程的学长,我们一起上过专业课,作业还分到一个讨论小组过,我担任组长。”他不要脸地用起小程这样毫无边界感的亲切称呼,就好像随口称呼一位熟悉的朋友。
“这样。”晏遂安指尖一下一下敲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击打声,“或许是学校附近那个小咖啡馆?”他尽力回忆着,“一个周六的下午。”为了赶小组讨论,他开车带着施慕程从威尼斯一路狂飙至佛罗伦萨,这可真是巧了。
Allen心中大喜,甚至隐隐松了口气,觉得套近乎奏效了,“是的,那天跟晏总在咖啡馆外有过一面之缘。”
谈话被一声含糊不清的称呼打断,像是从书架后面发出,仔细听,似乎还有些耳熟。接着听到第二声,“晏遂安......几点了?”像是刚睡醒,随口叫的,声音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撒娇意味。
是施慕程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叫得那么随意,甚至可以直呼老板的全名,显然关系匪浅。Allen表情有些绷不住了,神色狼狈,懊悔不已,为什么刚才非要去攀这点关系。
“五点了,是不是饿了?我马上就好。”晏遂安很有耐心地回答他,“卫生间有新的毛巾,可以用。洗把脸,出来见见你的朋友。”朋友二字说得很讽刺。
书架后的休息室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每一下都像惊涛骇浪,重重拍在Allen心上,但又强装镇定,维持表面的平静。
当施慕程从休息室走出来时,Allen脸上甚至挂着虚伪微笑,真的像在见一位老朋友般。
施慕程见到他的同时有些意外,象征性地朝Allen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在Allen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晏遂安站起来,将宽大的老板椅让出,示意施慕程坐过来。
施慕程摇摇头,只是坐在了旁边的双人沙发上,但翘起二郎腿,是很放松的姿态。
晏遂安走过去帮他倒了一杯茶,并且很贴心的用手掌拢住杯身试了试水温,“润润嗓子。”施慕程相当习惯,不以为意地接过来,只抿了一小口就放下。
“Allen在公司实习有一个月了,他说是你的朋友?”晏遂安说的时候眼神故意扫过Allen,在他脸上停留超过两秒,就令Allen心慌气短。
谎言分分钟就能被戳穿,脑子里各种可能性纷至沓来,不敢再想下去,因为每一个可能他都承受不起。Allen像一根拉到极限的弦,绷得很紧,马上就要被扯断,怔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
闻言朋友二字,施慕程愕住,但也只是一扫而过的表情,很快恢复平静,模棱两可地说:“对,认识的。”他没有盖章他们之间朋友的关系,却也给Allen留足了体面,没有直接否认,甚至看起来,根本没在意过之前被针对的小动作。
所有的可能性中,最不可能的一种发生了。Allen吃惊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是在他的认知中,永远都无法理解的行为。
但他还来不及生出任何一丝侥幸的心理,就听到来自晏遂安慢条斯理,又满是轻蔑的声音:“以后交朋友要擦亮眼睛。”
话是对施慕程说的,轻蔑是属于他的。这句话不停在Allen脑子里打转,转得他头晕目眩,像块石头堵在心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胸口不住地起伏。
施慕程不解地看向晏遂安,“什么意思?”
他被晏遂安牵着手腕领到办公桌前,按坐在黑色真皮老板椅上。
电脑屏幕上被按了暂停键的视频,分明是Allen端坐在笔记本电脑前的样子。
晏遂安按下播放键,高清像素摄像头下,被放大很多倍依然清晰的画面,那张被他捏在手心的资料,连名字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短短几十秒的片段,所阐述的信息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