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也重生了+番外(112)
皇后……陆婉……
这样大的事,你怎么不来自证?
这样风雨凄厉的夜,你真的睡得着吗?
还是说,和胡雪举止亲密,已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所以不想来?
现在,连敷衍朕都懒得敷衍?
椒房殿中没有眼线,曹娥处心积虑的吹着风,她怎么可能不知?黄吉自以为瞒得住,她又岂是两耳不闻?
她需要一个解释,一个情真意切的解释……
这一次,晏珩没有刻意压下消息,所以曹娥“被害”的消息不胫而走。早朝上众臣出奇一致的保持缄默时,晏珩就知道,一定会有人在退朝后站出来。不会是这些年轻的面孔,大概是她留下的那批刚正的老臣中的一个……
“陛下,臣有本奏!臣奏……”
原来是杨涛啊……
晏珩静静地听完对方绘声绘色的描述,心中毫无波澜。直到听到那句“令巫女胡雪,着男子衣冠巾帻,与之寝居,相爱若夫妇”。
“相爱若夫妇?”
相爱若夫妇……
胡雪凭什么……凭什么!同样是女人,自己一国之君,尚不敢言爱!她怎么能,怎么敢?与她的皇后,相爱若夫妇?
掩下心中的嫉妒与怒火,晏珩平静地开口,将腰际的金龙符丢到了杨涛面前,目送对方离去。
查吧,去查!
让朕好好看看……你和胡雪之间,到底有些什么……
“启禀陛下,老臣在椒房殿的凤床下,发现了……这个……”
杨涛亲自呈上赤色漆盘,上面赫然放着一个雕工精细的木偶。尺余长,罩着眼熟的蜀锦缝制的小衣,腹部缠着密密麻麻的红线,一根根尖细的银针插在上面。
晏珩呼吸一滞,这木制人偶穿的衣服所用的料子,分明……是她前些日子赏赐给陆婉的蜀锦。衣服上金线勾勒的牡丹花纹虽不全,可细看之下,与那些绸缎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晏珩拿起那诡异的木偶,轻笑一声:“罪证确凿……”
杨涛开口,提醒她道:“陛下,擅行巫蛊,按律当诛。”
啪——
木偶应声摔落,立刻首身分离。面目难辨的头,只能靠发髻猜出是个女人。那偶人的头骨碌碌的滚到黄吉脚边,黄吉垂首立在柱边,一动不动。
“按律当诛……”
晏珩心口一疼,她慢慢转过身去,走到案前,望着挂在墙上的大夏堪舆图出神。杨涛注视着她孤独的背影,没有出声,他在等她的旨意。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天子一字一顿道:“既按律当诛,那就按律。”
陆婉没有解释,听闻胡雪要被诛杀时,笑的那样决绝。如同太液池里残存在秋风中的最后一朵晚开的芙蕖,在凋零的残荷中,是一种明艳的凄凉。
晏珩的心彻底死去,死在陆婉的傲然下。
虚情假意的宫中,陆婉是那样特殊的存在。她因她的孤傲矜持而心生爱意,又因她的冷淡疏离而心如死灰。
她是一步一步,走回未央宫的。从简的仪仗依旧浩荡,却不闻半点人声。路边的宫灯中,烛火就要燃尽。长夜漫漫,火光微弱。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的很慢。待回到宫中时,报更的宫人已敲响五更的更声。
命令黄吉备了纸墨后退下,她孤坐在案前,执起了御笔。殿中灯火粲然,她却觉得眼前景物一片模糊。枯坐半晌,笔上蘸的墨都要干涸,这才回过神来,低头在纸上沙沙的书。
千言万语埋在心底,再也没有了呼之欲出的可能。失望与怒火,不甘与心酸,莫名的情绪交织下,她扔了一张又一张纸。
最终,提笔,在早已准备好的圣旨上,落下那寥寥数字。
“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
她接旨,她谢恩,她盈盈一跪……
罅隙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天堑,再也无法逾越。
直至次年秋,曹锋班师回朝。北征匈奴的四队人马中,唯有他一人大获全胜。
曹娥的出身不再卑微,皇长子也健健康康的过完了一岁生辰。太子册封正名不可再拖,定储贰方能安社稷,她才可以放手去完成讨伐匈奴的大业。
所以,她于中秋册封曹娥。举国同庆的日子里,宫中热闹些,也在情理之中。长门那边,她下了封锁消息的命令。她不说,陆婉应该……察觉不出不妥吧……
她没有想到,没有想到,陆婉会选择永远离开……
传信的白鸽悄无声息地落在曜德殿外,负责每日给长门供送蔬果禽肉的官差误送喜果。曹娥费尽心思给她传信,苦心孤诣让她知悉。
晏珩要册她为后,娶她为妻。她们相知,以后,也会相爱。
她们相知……她们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