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娇夫要和情敌在一起(20)
“不是‘似乎’,就是。”
“他好像……梦到了不该梦到的东西。”
“我是什么牛鬼蛇神,竟然是‘不该梦到的东西’?”君竹一笑,“这有什么打紧。他也许也梦到过你。而我,也时不时梦到过他和你。”
倏忽之间,沈惜年脸一红。
他收紧缰绳,低声道,“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昨日就说过,他不是小孩子了。”君竹淡淡道,“何况,你敢保证,没有做过和他一样的梦?”
这也许就是君竹和他的爹爹君浅最大的不同。
对于什么样的人,他都能说出相应的狠话。
且总是淡淡的。只要自己不尴尬,欣赏对方的手足无措,对于他反而是一种享受。
沈惜年果然不再多言此事。
“驾——”
他猛抽一记马背。
尘土飞扬,檀木雕花的锦棚马车驰骋而去。
管他呢。此时难得,是难得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光。他会好好享受。
只是刚到知府县衙大门,二人就遇到了难题。
大门口戒备森严,足有一百来号道军打扮的士兵严阵以待。
待看清来者只有君竹和沈惜年两个人,众人似乎又有些惊诧。
为首一个胖子,呲着一口黄板牙,拔刀抬手强硬地拦住沈惜年,“我家知府大人只邀请了君公子。其余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从京城到你们这鸟不拉屎的南蛮地界儿,但凡拦住小爷我的人,你猜,现在还剩几个能喘气儿?”沈惜年暗暗握住弯刀刀柄。
叫他离了君竹,无异于要他的命。他当然拼死也要护着他。
君竹竟是头也没回,“在别人的地界儿,就要守别人的规矩。既然如此,就劳烦世子大人在此地等候。”
独自一人踱步入了知府县衙的大门,君竹只觉四周静寂地可怕,血腥味隐隐入鼻。
走近大堂,只见水火棍夹道,正中突兀地摆了几张像是刚从屠宰场搬来的桌子,腐朽肮脏不堪,上头摆了八大海碗。那股血腥味愈加浓重,正是从中而来。
海碗上头都盖着朱釉的碗盖,并不能看见里头盛了什么。
张敬四十有余,生得倒是道貌岸然,与君竹在朝堂上看到的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家国天下的胡子老汉,无出其右。
“君公子不会武功,胆量倒是比老夫手下那些个行伍都壮。”抬眸见君竹跨进门槛,张敬尬声一笑,“君公子是个懂规矩的聪明人,难怪皇上比信任丞相大人还要听你的话。”
“张大人过奖。小可年纪轻轻,不过和皇上的故人几分相似,才多得圣眷垂青。”淡笑着盯着张敬,君竹轻轻摸着肚子,“就是小可这肚子,可是为了张大人这顿饭饿了一天。不见菜色,不闻酒香,张大人腰缠万贯,总不会请我喝西北风吧?”
“哪里的话。”张敬一指桌子,“八宝玲珑席,早就为君公子备好了,请。”
上前揭开碗盖。刚露了条缝,君竹旋即又盖了回去。
血腥带着腐肉的恶臭,顷刻间充斥满整个大堂。
君竹看到的,是一只血淋淋的人手。
苍白无力的手指还扒拉着碗边,露出的森森白骨挂着几条腐肉。几只苍蝇在黑红的指甲盖上爬来爬去。
盯着君竹清丽的侧颜,张敬老奸巨猾的脸上浮起一丝得逞的笑意,“八宝玲珑心、八宝玲珑肝、八宝玲珑肺——让老夫猜猜君公子抽中了什么?哎呀,不会是——八宝煨龙手吧!”
敢用“龙手”二字,毫无掩揄。君竹明白,对方已抱定鱼死网破之心。
只是前世,他上过战场,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沐言欢,将他流出来的五脏六腑一股脑塞回肚子,再缝上针,用自己的血一滴滴治愈了他——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他亲眼看着,沐言欢将从他身体里流出的孩子——一团血淋淋的肉球,小小的脑袋耷拉着依稀可辨,提溜到自己面前,嘲讽着“野种”。
双手不由自主一颤,君竹又将那碗慢慢举了起来。
揭开盖子,垂下头去——
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碗边,
“知府大人精心准备,小可怎能不给面子。渝州美事天下闻名,若是京城罕见的式样,小可回京还要与陛下推荐这菜色——”
张敬瞬间变了脸色。
看到君竹张嘴的那一瞬,他立马捂住嘴巴,脸色又青又白。
差点吐出来,此刻张敬像是见了鬼一般,一眼都不敢看君竹,“别——君公子等等——”
话音未落,一名随从急匆匆上来耳语了两句,“大人,不好了!有人现在就要见君公子,说是见不到人,就要把知府大门烧了!”
“是那个杂种蛮子?”以为是沈惜年在大闹,张敬心烦意乱,连连摆手,“不见不见,赶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