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看够了转身，卫霆把手中的灯递给她，“娇娇要的谜彩。不是让你在原地等着爷吗？被人群冲散了可何如？”

“我看他画技很好，故而被吸引了。”

丁月一脸渴望的又回头看了眼，卫霆好笑地问：“怎么，月娘也想学？”

“三爷可会？”

“爷擅兵工图，不会这些个唬人的手段，若是你想学便去唤孟相思来，虽说她的画技逊色于她的琴技，但是教授月娘还是有余的。”

“好。”

静走了会，卫霆又说：“月娘，从宫里回来你就有点不一样了。爷也说不上来，就是对爷的态度。”

“因为月娘看清了自己，认清了自己在一众女眷中的地位，我不用对皇室中人行礼，有诰命服可穿，一餐百两银子抵得过普通人家一年的积蓄，皆得益于三爷的地位，这些都是您给的。”

丁月主动去握他的手，看似羞赧的说：“大人是月娘的天。”

卫霆轻笑出声，被动为主动去握紧她的手。

“月娘，你现在知道还不晚。”

爷等这一天很久了，等你喜欢上爷，等你依赖攀附于我很久了。

丁月把灯举高，与头尖平齐，她细细的看见了绢纱上形象的远山小桥，不由得展颜浅笑，丁月侧脸，那笑意还没有散，就像是对着卫霆灿烂一笑一样。

卫霆软了视线，拉过她的另一只手，藏在衣袖里给她暖手。

慢悠悠走在人潮喧闹的大街上，街上红灯笼遍布，仿佛都是他们的背景板，卫霆似感慨的说：“娇娇，这是我们一齐度过的第四个新春。”

以后还会有一辈子的，他心里补充说。

丁月抬头，状若期待的小心问：“三爷记得这般清楚吗？”

卫霆勾唇，把人往自己这处拉了拉，“月娘，爷承诺，以后每年爷都陪你，若违此誓，此生不得两全。这下开心了吧？”

丁月别扭的侧过头，唇角禁不住的勾起一抹弧度，正巧被男人看见，被误以为是害羞。

卫霆心里被她这样的情绪弄得有些异样，这种感觉很新奇，是从未有过的心动。

……

丁月在回去的第二日就去找了孟相思，她说着来意，“相思，我想跟你学丹青，请你教习于我。”

孟相思微微诧异，“月娘学那个做甚？”

“是昨天和三爷去灯会，见着了一画师画了一副人像图，甚是生动，故而想着也学点皮毛，权当是陶冶自己了。”

孟相思低头浅浅的笑了下，她捂着手帕道：“月娘还真是半点都不服输，真真是较真，就不怕把相思会的都学会了让我这个师父失了手艺，失了饭碗？”

“不怕，师父手艺顶了天了，徒弟再翻，也是越不过去的。”

她不露痕迹的捧高逗笑了孟相思，她笑道：“好好好，月娘这么说我还能不应吗？”

画画是一项很考验基本功的技能，尤其是用墨来绘。

说是画画也没有丢了琴技，练画之余，丁月和孟相思兴致来了也会一起共奏一曲，

夜间卫霆一身酒气来的时候丁月正在苦恼她新画出来的一双眼睛，整体构架是出来了，就是眼睛很不对称，没有立体感。

挥退了侍候的人，卫霆自顾自的倒了杯热茶，他眼睛略显迷蒙的看着端坐在书桌前的丁月的背影。

一盏茶喝完了，丁月还是那个姿势，卫霆心下不开心，唤道：“月娘。”

她头也没回的应着，“您若是倦了就歇吧，我还没有画完。”

敷衍的态度惹了卫霆，他把瓷杯猛地放下，气冲冲道：“爷出去喝花酒你不生气？”

“……”

“说话！”

他有点无理取闹，丁月带有一丝无奈配合道：“生气。”

“那就拿出点生气的样子来。”

丁月放下毛笔转身和他对视，男人几乎是趴在了桌子上，脸颊微微红。

她心下了然，这是喝多了耍酒疯来了，她就说，这样耍泼奇怪根本不像平时冷脸专横的卫霆。

丁月起身走了一步，手起瓶落，猛地摔了一个瓷瓶，怒瞪着他，好似吃醋道：“卫霆！你再敢外出找女人喝酒，出去一次我砸一回，看这院子里的花瓶经不经得起你每次去妓院。”

卫霆抬眼顿得一笑，他难得展现懒散的模样，有点不合时宜的反差。

*

借着打碎花瓶的事，丁月说她日日能看到的那株腊梅枯死了，她要去找个一模一样的回来。

卫霆好笑，调侃道：“好好好，那月娘就去找来一株一模一样的梅花来，爷在家等着看。”

他着重说了“一模一样”四个字，显然是不信她说的话的。

丁月哼一声，带着雀琵出门了。

新年后的一个月还不是茉莉开放的季节，丁月去了花市，故意往里面放着暖炉的高档店铺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