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月仰着头和他对视，轻呵了一声，“长意，我是不认命，可是有人攥着我的命。”

“……”

许瑭陪小丁念说着话，眼神看向了这里。

父亲和卫夫人说话好奇怪啊，好像很激动，不似他一直以来运筹帷幄的从容，而父亲看向夫人的眼神也有点奇怪。

那个眼神，就像什么呢？像感情甚笃者的一方看向另一方的眼神，可父亲为什么要这样看卫夫人呢？

许望说完了话就告辞离开了，他走路的时候左腿微跛，被宽大的衣袍盖着并不明显，这是三年前卫霆那几日的拘禁落下的后遗症。

小丁念歪头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疑惑地问：“瑭哥哥，叔叔的腿怎么了？”

许塘顿了一下，解释说：“父亲受伤过，没好全。”

等到许望走到这里的时候丁念却是跑了过去，小孩手心里捧着一块饴糖，很认真道：“叔叔吃糖，吃了就不疼了。”

许望一愣，纵然不知道什么疼不疼的他还是接了过去。

“谢谢阿念。”

把小孩抱了起来，许望笑着问：“阿念几岁了？长得真可爱。”

“阿念两岁了，秋日生辰哟。”

“好，叔叔记得了，到时候一定给阿念生辰礼物。”

他说着从腰间摸出了块玉佩，“叔叔给的见面礼，是个小玉兔的形状，希望阿念收下。”

小丁念看了眼丁月，后者点头了她才笑着拿过来，甜甜道：“谢谢叔叔，叔叔再见。”

回去坐的马车，许家父子之间的氛围很安静。

许塘已经五岁了，半束着发，浑身都是中药味，他还是没忍住问道：“父亲，卫夫人是生病了吗？她以前哪里去了？”

“阿瑭，说话前先思虑一遍是否唐突，卫夫人以前哪里去也是你一个小孩子来问的吗？”

许塘不太标准的拱手，低头说：“父亲原谅，孩儿知错。”

拍了拍他的肩膀，许望训诫道：“卫夫人之事不可议论，你只管尊敬罢。”

“是，阿瑭知晓。”

*

卫霆是过段时间来的蓦居，一进门他脚边就冲过来一个小团子，扎着小揪揪的小女孩抱着他的小腿，甜甜的喊：“爹爹！爹爹！爹爹你来了。”

男人行进的动作一顿。

忍着把小孩扔出去的冲动，卫霆向后去看她的脸色，丁月垂着手静静的看着他，没有笑，就是看着他。

丁月也是在觑他的态度，看丁念能不能在他这里占据一点重要。

卫霆心里闪过思虑，他弯腰把小孩抱了起来，往前走着。

“你叫什么？”

“叫丁念！娘亲都叫我阿念。”

她期待的目光仰着脸看着，卫霆动了动唇，喊了声：“阿念。”

“嗯，爹爹！”

把小孩哄去旁边玩，卫霆看着她欢脱的背影不由得说：“你说她是不是我们那个孩子又回来找……”

“不是！”

丁月截住他的话，明确道：“卫霆，我只有这一个孩子，那个她，不是！”

她还是不肯承认，她还是不肯心软。

这个事实的认知让卫霆有点挫败，她可以接受除他之外的所有对她好的男人，甚至为其生儿育女，唯独不会接受他。

对于她的话卫霆不赞成的抿唇，还是点点头。

“好，爷不说了，听你的，不管她是不是你的孩子，爷都认下丁念，看在你的面子上。”

＊

小卫祈是最晚收到的消息，他一直都是独院居住了，平时看着日渐稳重，不过知道了娘亲回来的消息他还是面露喜色的要跑着过来。

雀琵看了眼笑着说：“枝珮，小主子也只有在夫人面前才露出这么孩子气的表情啊，小孩啊就该这样。”

枝珮也是一脸怅然，“小主子本来就是孩子。”

他有一对不太好的父母，所以什么事都比别的孩子要早熟。

她们这些侍候的人成天在旁边看着，也最了解卫祈的不公委屈，枝珮常常盼望，卫家不要再出一个卫三爷了。

小卫祈捧着自己视若宝贝的饴糖过来，想着等会给娘亲，她一定会喜欢吃的，因为很甜，许师父要求他不能多食甜，小卫祈只有五天才能吃一块。

这些都是他攒下来的。

卫祈到的时候丁月坐在院子里的秋千里，看起来甚是悠闲。

他行礼问好，眼前的人没有回应。

卫祈上前半步，又说：“娘亲，是阿祈来了。”

丁月就看了他一眼，不带半点柔情的对视。

“有事？没有就走。”

卫祈把包着糖的手帕拿出来，讨好道：“娘亲，这是阿祈给您的饴糖，很甜的，您吃吗？”

丁月伸了只手，小孩又赶忙上前一步，道：“都给您的，您吃。”

他还以为丁月是来吃的，还高兴的把双手捧得老高，还以为丁月是打算接纳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