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的真不是黑店(115)
王志:这是走了什么运,能拜到武功这么高又生得这般美的师父?
他又不瞎,能看出来紫衣使对她的尊敬。
紫衣使是什么人?那可是玄镜司数四数五的高手,在江湖上也无人敢轻易招惹。
除了指挥使和两位副指挥使,玄镜司就他和其余几位紫衣使说了算。
能被这样的人小心对待,八方客栈的陆掌柜岂是寻常之人?
薛少爷也太叫人羡慕了!
陆见微走远,他依旧呆立原地,其余弟兄的神情与他一模一样。
“哦,对了,”薛关河突然跑回来,礼貌问道,“王捕头,能不能麻烦一位大哥去我家跑个腿,跟我爹说今晚我和师父还有张伯歇在家里,让管家准备好厢房。”
他掏出十枚铜板,“辛苦了。”
王志倒是想赚这个钱,可他是捕头,得坚守在这,遂点了一个腿脚快的人。
“小事一桩,不麻烦。”
“多谢。”薛关河抱了拳,加快脚步追上队伍。
陆见微抬脚踏入一方小院。
院子格局简单,进门便是主屋,左右是东西厢房,一眼望到边。
几串大蒜挂在檐下,还有腌制的腊肉,很有生活气息。
死者趴在门槛上,半边身体在外,两条腿在里面,目眦欲裂,面容极为扭曲,脸贴着一滩血,血中似有碎肉。
若在以前,陆见微见到这样的死状,或许会被惊到,但经历过人体模型的各类可怖病症后,她已非昔日阿蒙。
她刚要蹲身查验,屋内忽然传来一声呵斥。
“谁让你碰的?离开这里!”
陆见微挑眉,转向韩啸风。
“陆掌柜见谅,他是司里的青衣使朱桥,精通药理。”韩啸风厉目看向屋内,“朱桥,陆掌柜乃本使请来查验毒症的,休要无礼。”
“韩上使好大的威风。”一人缓步踱出,身形瘦长,颧骨略高,细长的眉眼尽是嘲讽,“你若不信任下官,何必请下官来这穷乡僻壤?”
他高昂着头颅,看都没看一眼陆见微。
陆见微:?
一个四级的青衣使哪来这么大底气?
韩啸风早已习惯,面色未改,冷硬道:“你可查出什么了?”
朱桥轻嗤,并不回答他的话。
他身材虽瘦削,皮肤却白皙细腻,不像是经常风吹日晒的,反倒像是富贵人家娇养的大少爷。
再观发冠和腰饰,看似低调朴拙,实则极为贵重,就连脚上的皂靴,都透着一股豪奢之气。
想必出来办案,为免弄脏,穿的已经是最便宜的一套衣裳了。
此人应当出身不俗,否则也不会这般不将韩啸风看在眼里。
陆见微从来不是傻站着受气的人。
她当朱桥不存在,问韩啸风:“你们来此几日了?”
韩啸风:“前日酉时抵达。”
“可曾查验过先前五具尸体?”
“自然。”
“从前日酉时,一直到现在,都没查出来是什么毒?”
“没错。”
“原来如此。”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韩使,你请我来真是用心良苦。”
韩啸风憋着笑:“陆掌柜就别取笑我了。”
“你们什么意思?”朱桥听出话中的嘲讽,气急败坏道,“韩啸风,你故意带个女人来羞辱我?!”
“女人怎么了?”陆见微目光犹如利刃,寸寸刺向朱桥脸面,“难不成十月怀胎生你的是令尊?”
朱桥:“……”
他脸色爆红,伸手指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不知廉耻的女人!”
“想必令堂听到这句话会很欣慰,不得不夸赞一声,真是娘的好大儿啊!”
众人:“……”
小院内外一片沉寂,连呼吸声都戛然而止。
陆掌柜真是强者如斯!
朱桥气血上涌,冲得脑袋都发疼,疾言厉色道:“妇人只会逞口舌之利!”
“不必自卑,口舌不清不是你的错,也许是上辈子造了大孽,投胎转世前在十八层地狱受到了拔舌之刑,啧啧,真是可怜的好大儿。”
“噗。”薛关河实在没忍住,喷笑出声,而后立刻捂住嘴巴。
朱桥气得失去理智,歇斯底里,唾沫横飞。
“韩啸风,你今日不把她赶出去,我就辞了这差事!”
韩啸风神色微变。
这人性子虽不怎么样,对药理确实有些精通,且司里擅长此道的就这一根独苗苗,若非他真的爱好此道,也不会不管家里反对,非要到玄镜司谋个差事。
他要真的不干,以后碰到毒杀案,司里还得重金邀请江湖客相助,实在有损威严。
陆见微观韩啸风脸色,便知朱桥对玄镜司而言较为重要。
她见多了这种自恃才能的人,有的是办法调教。
“这么长时间都没查出毒源,可见药理学得不怎么样,想必早就存了请辞的心思,免得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