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嫁高岭之花后我变心了(126)
林婳见她越说越瘆人,连忙制止:“或许他有旁的缘由,现下便下定论未免太早了些。”
乐阳公主反应过来,她也是为霍家着急,霍家一门忠臣武将,乐阳与霍四也算是幼时识得,并不以为他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情。
“岂有此理!”圣上重重拍在桌案上,几个奏章被震得落在地上。
下首立着几个言官文臣,一旁是跪着的前来禀报城外情况的士兵。
“圣上!圣上从前感念霍氏功劳,与临州勾结之事才不予重罚,如今这霍家小子却蹬鼻子上脸,可见其实在嚣张!”
“臣请圣上以犯上不轨之罪重罚霍氏!”
圣上又重重地捶了几下桌案,痛心疾首道:“霍四这竖子此行实在忤逆了些,亏得朕还想要免去霍家从前的罪责,嘉奖于他,他实在是叫朕寒心呐!霍侍郎可来了?”
“启禀圣上,正在殿外候着。”
“让他进来。”
殿外,霍家大郎黑沉着脸走了进来,几步便跪在了下首:“圣上,家弟自幼不学无术,脑子糊涂,头一次带兵打仗,想是被衢州胜战之事冲昏了头脑,这才连班师回朝该先向圣上陈言也忘记了。”
“这霍侍郎倒是会为自己弟弟辩驳,好好的起兵造反却被你说成了一时糊涂,霍大你真是生了好一张嘴啊!”立在一旁的官员不满道。
有人附和:“来日霍四郎若是举剑冲进了圣上的重銮殿中,霍侍郎岂不是还要说他只是一时眼盲,认错了方向。”
霍大重重垂首:“我霍氏一门忠心天地可鉴,如今愚弟做出此种胆大包天之事定有缘由,还请圣上允臣前去问过他事情始末,到时圣上再罚不迟。”
“霍侍郎说得轻巧,你霍氏或许是忠诚过,但圣上又岂是不信任你们,就连圣上最宠爱的朝华公主都要许配给霍家四郎,这是何等荣耀,你……”
“住嘴!”圣上冷冷往那长胡子官员那边一瞥,那人当即明白了圣上意思,不再多言了。
“既然如此,便有劳霍卿了。”圣上垂眸看向下首跪着的霍大郎,语气虽和善,目光中却无半分良善,只有未敛的冷意。
“教训自家愚弟,臣不敢当圣上‘有劳’二字。”语罢,霍大又叩首重重落在地上,随即才起身快步离开。
剩下几人见状自然也是告退了,出了大殿,方才那几位官员这才疑惑讨论了起来:“圣上这般不容姑息养奸,这次怎的对霍家这般顾念旧情,莫非是有意扶持霍家之意?”
“这圣上的意思岂是我等可揣摩明白的,霍四这般大胆,圣上自然心有顾忌。”
“可我方才见圣上待霍侍郎可是十分亲近,竟像是分毫不怀疑的。”那人说着,又看向走在他们前头一路沉默着的冯太傅,快步跟上,“太傅方才在殿内一字未发,可是已经知晓了什么内情?”
冯太傅哼了一声,并未回答。
几人互相瞧了一眼,心中明白太傅这自是明白圣上的意思,当下也不耻下问,霍家之事实在太跌宕了些,眼下他们要弹劾霍家,可圣上一向喜怒无常,若是惹恼了圣上,于他们也不利。
他们想要从冯太傅的反应中看出些答案,可今日的冯太傅脸色莫名有些阴沉,几人也不敢多问,只好作罢。
“圣上在霍四才班师回朝之时便赏了他良田黄金,又加了封赏,最要紧的是,允了他离开京城之前曾提及的亲事。”冯太傅说着,看向立在窗边手捧书卷细细看着的姜桓,“你有何想法?”
冯太傅这个学生,自他从前将他收下之时便知并非池中之物,奈何生在了姜家,只要有姜老先生在,他要想入朝为官便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他从前一直为此可惜,有时也不觉想,似他这般刚正耿直之人,在如今这朝中只怕也难出头,可谁想,他这学生却叫他意外。
眼下姜桓神色平静,目光专注地落在书上,衣着浅色,简单而儒雅,若不开口,谁都以为他不过是以为寻常的文雅书生,只是模样生得俊俏些。
可如今,便连冯太傅也不敢小看他了。
“霍家世代为将,本朝又曾立下过赫赫战功,圣上心中自然忌惮,比当初对薛家的忌惮有过之而无不及。”姜桓将手中的书卷合上,语气平淡道,“只是如今突厥虎视眈眈,圣上纵然疑心再重,亦不敢再冒险,他已经无兵可用了。”
姜桓所言,正是冯太傅心中所想,是以今日在大殿内,听着那几位官员弹劾霍家,冯太傅一言不发,只因他知晓圣上如今非但不能责罚霍家,还要费力笼络霍家。
否则,衢州之祸,泉州之乱,便是教训。
“要霍四娶公主并非良策,却能最好地安抚圣上对霍家的忌惮与疑心,这主意对你有何好处?”冯太傅也随意翻起一旁的兵法,自姜桓懂事后便没曾对姜桓疾言厉色的他,此时目光中带着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