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受他分化成了顶级A(168)
他又重复了一遍:“你回来了。”
沈非秩做了个深呼吸。
他知道这人在较什么劲了。
距离他离开那天, 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天, 他失约了。
“我知道你生气, 对不起, 我没想到回来路上出了点意外。”沈非秩果断道歉,“你先听话,打个针,等完了以后我再补偿你,行吗?”
以后?
又是以后!又是不能说!又是听话!
这人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敷衍他?!
顾碎洲感觉胸腔的无名火快要烧出来了,垂下眼睛,死死握住他的手,沉声道:“沈非秩,你是觉得我真的很好骗吗?”
沈非秩手指被攥得发白,没说话。
这家伙现在处于没有理智的状态,没法正常沟通,他在考虑要不要把人打晕去拿药。
顾碎洲:“你是在想怎么把我打晕吗?”
沈非秩:“……”
他面不改色:“没有。”
这家伙像个木桩杵在这,大有跟他面对面僵持一辈子的趋势。
沈非秩不得已,手上用了点力,强行把人一步步推到沙发上躺着,自己坐在他身边。
他把徐盅准备好的仪器打开,一端颈环扣在顾碎洲脖子上,另一段贴纸贴上自己的腺体。
引导分化是一件耗时耗力的事情,他必须把信息素浓度严格控制在对方可接受范围内,仪器显示的数值就是最准确的标准。
顾碎洲的左手全程都紧锢在他腰上,看着两人连在一起的线,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你不能走。”
“我不走。”沈非秩宽慰他,“听话,我等会把药给你打了以后,你自己调整情绪,不要狂躁,不要生气,尽量平复心情,懂了吗?”
他现在信息素也很不稳,如果这货再失控些,两人怕不是要一起躺医院。
顾碎洲终于看见了他眉宇间的疲惫。
他后知后觉发现,沈非秩今天状态确实不太好,要放在平时,肯定直接给他捆沙发上了,今天却只能半推半就劝倒他。
顾碎洲声音一下子紧绷起来,上半身不自觉抬起:“你怎么了?”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别管那么多。”受伤的事没必要多说,沈非秩三两句话了结这个话题,把C2的药打入他颈部,开始慢慢释放信息素。
顾碎洲胳膊上的血管肉眼可见凸显出来。
沈非秩捏了捏他的肌肉:“放松。”
“嗯。”顾碎洲难受地轻哼一声,眼睛泪汪汪的,“好疼。”
“我知道。”沈非秩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也是这么熬过来的,知道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分化有多疼。
“实在不舒服的话就睡会儿吧。”他说,“睡醒了就好了。”
顾碎洲不想睡,怕一睡这人就又不见了。
但药物的作用实在太大了,他只来得及死死抓住对方的手,就闭上了眼睛。
他忽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迷迷糊糊中,回忆起好像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一段记忆。
“好疼,哥哥。”
浑身是伤的小男孩蜷缩在一起,死死抓着旁边少年的手,少年无力回握他,只能勾了勾手指,温声道:“不怕。”
男孩的眼睛空洞无神,一看就是失明的状态。
他死命往旁边人怀里钻:“我快疼死了呜,不想活了!”
在这种地方这个时候分化,不得不说,真是雪上加霜。
“瞎说什么呢。”少年声音极轻的训斥了一句,“不怕,很快就好了。”
如果男孩能看见,他一定会感到吃惊。
因为少年的状态并不比他好。
少年胸口已经被血全部浸透了,白衫染成了红绸,那衣服有的地方红到发黑,显然不止一次被血泅透过。
他脸色灰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胸口伤疤腐烂造成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想痛呼出声。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
小孩已经这样了,他不能再让对方察觉到两人现在究竟走到了怎样的末路。
于是他紧咬下唇,用力到犬牙扎破唇瓣,溢出来的血终于给灰败的唇染上了一抹绯色。
臂弯里的男孩还在痛呼,他勉强分出精力,释放着信息素,尽量去安抚引导他。
少年察觉到了自己意识正在涣散,有些不甘心。
明明只差一点,为什么就不能再撑一会儿呢?明明,这孩子很快就要分化成功了。
可身体已经走到了穷途,透支凭借毅力撑了三天,多一秒都撑不下去了。
他歉疚地摸了摸男孩的脑袋,用尽全身的力气俯身,在男孩的额头留下一个带着血痕的唇印:“……不怕。”
他希望对方可以靠自己度过剩下的一天。
就算他离开了,也别怕。
说完这句,少年的手就无力砸在了地上,而男孩毫无察觉,还絮絮叨叨给他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