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建筑团队穿越搞基建(108)
最关键的是,工作时间贼长!
油灯昏暗,窗外暗夜如墨。此时已近三更,朝云和田婧这些日子每天天还未亮就起床伺候登图洗漱,每每忙活到深夜等他睡下她俩才能去休息。
日日这般下来,身体逐渐开始撑不住。
朝云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她强撑精神在案前磨墨,田婧则侯在书架一旁。
门口有老仆和两名士兵把守,可以说是把她和朝云看得死紧,简直让她们连一点懒都偷不得。
朝云也干过伺候人的活儿,但多是讨人欢心,知情意趣,甚少这般如苦力似的从早上干到晚上。
困意来袭,她脑中忽而恍惚瞬息,手上的墨条便一个没拿稳,墨汁微微溅出几滴在案上。
登图拿笔的手顿住,他缓缓抬眸,冷冽的目光透过长长的睫毛看向她。
朝云骤忽回过神,她惊恐地扔下墨条,惊惶无措地跪地磕头,哀求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害怕,额头“咚咚”撞在地上,额头早已红了一片眼看就要磕出血,她却不知疼般不懈余力地磕着。
登图沉着脸看她,既不让她起来,也不治罪,就任她自我惩罚般不停在他脚下卑贱地祈求。
田婧看不下去,她上前拿袖子麻利地将案上的墨汁擦干净,抬眸看登图,“这下干净了,大人继续写吧,我来给您磨墨。”
说完她回头给了朝云一个眼色,朝云会意,眼含泪水感激地看她一眼,俯首退下去。
门口的老仆人在田婧上前用袖子擦墨的时候就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老仆人抬手擦擦额头,忍不住替她出了一脑门子冷汗。
这丫头怎么这般胆大?!以往的丫鬟都是看都不敢看登图大人一眼,她倒好,不仅敢直勾勾地看大人,甚至大人没问话她就敢自己上去说话!
老仆也不是管她的死活,怕只怕殃及池鱼,连累到他身上。
登图不发一语地看着田婧,她淡定的任他打量,卷起袖子就要继续磨墨。
突然,他扔下笔狠狠攥住她的手腕,他手上力气极大,疼的田婧以为自己的手腕要生生折断在他手里。
但她只是微微蹙了下眉,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手里的墨条都没掉。
纵使他能轻而易举地拿走她的命,但她成长的环境,所受的文化,都让她本能地对上位者没有畏惧。她来自信息时代,早已将上位者的把戏看透,无非是用伪善的手段玩弄人心,而登图与他们唯一的区别,不过是懒于伪装。
登图盯着她平静的眼,倏地皱了下眉,道:“你不怕我。”
“为何?”
语气竟有几分不解。
田婧答不出,事实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曾好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而每一次她都异常平静。
或许是她太过理智,明白生和死其实只隔了一条薄弱的线。
又或是她活着的时候足够努力,所以面临死亡也没有太多遗憾。
登图还在等着她回答。
她着实想不出个合适的答案,便瞎扯:“因为大人与我没什么不同,都是白骨裹肉,都流着红色的血。”她垂眸看向自己被握住的手腕,淡淡道:“大人又不是怪物,何故惧怕。”
登图似乎觉得这个答案还算合理,没说什么松开她的手腕,重新拿起毛笔。
田婧浅浅呼出一口气,拿起墨条开始磨墨。
皓白的手腕上几道鲜明的猩红,登图在那些痕迹上顿了一眼,垂下眼睫。
剩下的时间里田婧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好好磨墨,登图也没找她麻烦,两人没再说一句话。
老仆松下一口气,渐渐放下紧绷的神经,安心守门。
外头银月高照,老仆忍不住抬头欣赏了片刻月色。
屋内宁静的仿佛在此刻静止般,老仆无意间回头一瞥,昏暗的灯光形成一个光圈,光圈里面一位俊秀清冷的男子正提笔写字,在他一侧一名窈窕女子无声地为他磨墨。
她微垂着眼,面容平静。
许是她这般从容淡定,他竟从主子脸上看到一丝许久不曾见过的驰懈。
老仆一怔,仿佛窥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忙移开目光。
*
接下来的几日还算风平浪静。
田婧原是负责跑腿,端水等相对劳累点的活儿,朝云则负责宽衣端茶等细致的活儿。
可朝云经过上次墨磨一事以后,怕登图怕的要命,见到他就禁不住腿软,浑身抖如糠筛。
田婧生怕她因为恐惧又一不小心犯下错惹登图不快。
她救得了一次,却未必能救她第二次,便干脆与她换了活计。
塔仂的衣服与宣国完全不一样,论复杂程度还是宣国淮国这类接近华夏文化的衣着更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