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行我可就走了啊(100)
顾惊时心虚地别开脸:“没、没什么。”
三个多月没见,他似乎客气很多,一进门就殷勤地招待她,盛意看着摆了一桌子的瓜果蔬菜,疲惫地笑了笑:“谢谢。”
“我那天本来去接你了,只是被费折绊住脚晚了一步,后来听说你与赵师姐……”提到赵新新,他又结巴一下,“与赵师姐遇上了,聊了几句又回主峰了,我便没有再去等着。”
“她是这样跟你说的?”盛意看着他问。
“对啊,”顾惊时蹙眉,“难道不是吗?”
盛意笑笑:“没错,就是这样。”
顾惊时点了点头,又开始走神。盛意也心不在焉,两个人分开这么久,这会儿反而有些生疏。
“要不……睡吧?”顾惊时问。
盛意无言点头。
灯烛熄灭,盛意躺在床上,顾惊时也在门边睡下。
“晚安。”他说。
“晚安。”盛意回了一句。
然后两人睁着眼睛,半点睡意也没有。
房间里静悄悄的,后山虫鸣一阵一阵地传来,热闹吵扰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幽静。
盛意安静听着来自世间的声响,正漫无目的地发呆时,顾惊时突然开口:“小意……”
“嗯?”盛意回神。
顾惊时咳了一声:“没事……我就是想问问,如果、就如果说,我要是背叛了你,你会怎么样?”
盛意唇角无声扬起:“你说的是哪种背叛?”
“就……身体上的不忠什么的。”顾惊时含糊回答。
盛意惊讶:“您还在乎这个?”
“我在不在乎又不重要,但我感觉你挺在乎的,”顾惊时讪讪,“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你不会喜欢有过太多女人的男人。”
那你还猜得还真准,盛意疲惫地闭上眼睛:“我无所谓。”
“真的?”顾惊时惊讶,“不生气?”
“嗯,不生气。”盛意翻个身,从窗户处望月亮。
顾惊时忍不住坐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啊。”
他还没完了。盛意扯了一下唇角,也跟着坐起来:“那我问你,如果我背叛你的话,你会生气吗?”
顾惊时这下为难了:“你又不是男子……”
盛意冷笑一声,双标狗,合着就男的能出轨呗。
“……会有一点生气,但应该没那么生气,我们除了是夫妻,还是家人,总归是不同的。”顾惊时诚恳回答。
他俗世虽有家人父母,可却从未感受过一丝亲情的温暖,对亲情的理解也全凭想象。
既然是家人么,就该跟他那便宜后娘和便宜继妹一样,纵然彼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会互相坑害,可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都分不开,比起夫妻更多一层血缘的羁绊。
他和盛意没有血缘关系,羁绊却应该更深。
“反正你最亲的人是我便好,我也一样,”顾惊时说,“就、就算我以后……反正我最亲最信任的还是你。”
盛意扯了一下唇角,翻个身便又一次看到月亮,月光倾泻而落,恰好将主峰笼罩。
主峰之巅,奚卿尘静坐在菩提树下,源源不断的月华灌入躯体,终于将心田上的燥郁之火扑灭。
他缓缓睁开眼睛,望向繁星满天的夜空,像在与天对视,黑沉的眼眸水波不兴。
一侧的水波镜中,褚非皱着眉头忧心忡忡:“你灵力损耗怎么这么大,可是又道心不稳了?”
奚卿尘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天空。
褚非叹了声气:“懒得管你,我已经拿到神农草,但被困在上古秘境里,少说也得半年才能出去,你得保证半年内好好活着,否则我拿了神农草又有什么意义。”
奚卿尘眼底大雾弥漫,黑瞳却依旧清澈:“一切顺其自然就是。”
“什么叫顺其自然?”褚非无语。
奚卿尘总算给了他一个正眼:“命数天定,道法自然,只管随心就是。”
“……少说这种屁话,不管干什么都说随心,你是为自己而活,还是为道心而活啊?”褚非吐槽。
奚卿尘垂眸:“没有不同。”
“可得了吧,旁人或许没有不同,你却未必,至少以你的性子,绝不会创什么修仙界第一仙门,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那道心究竟是道心,还是旁人给你种的蛊了。”
褚非话音未落,天边一道惊雷,他急忙闪躲:“阵法又启动了,短时间内我只怕又要失联,你给我好好活着,若灵力流失太快,就去无忧山取几片龙脊骨稍作填补……”
说着话,水波镜颤动几下,直接碎裂化成烟尘。奚卿尘抿了抿唇,垂眸看向地上浅浅的水渍。
盛意这一日起,就没有再去主峰。
顾惊时起初以为她只是暂时放假,可随着一天天过去,她仍没有进主峰报道的意思,他就感觉到不太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