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一提到从前，柳江术就不太愿意说。

沈长念倒是也知道一下，听说她这外祖父曾经也年少轻狂过，做过不少丢人的事，所以从不愿意说。

而从前沈长念糊涂的时候，也就只有她外祖父从来不嫌弃她，不责怪她。

这或许，也是因为是过来人的缘故吧。

沈长念道：“殿下他自然也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如今这城里城外许多的事情需要周转，都是他在负责，又如何能够让他跟着我一块儿？”

若是祈慎言时刻粘着沈长念，那岂不是浪费时间，还会被人诟病吗？

沈长念体谅祈慎言，他也体谅她。

当初祈慎言，哪怕明知道前路是死，也要上战场一波，而如今沈长念知道危险重重，也要放手一搏。

他们都知道这样的时候必须承担责任，所以也从不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儿女私情。

危难之前，儿女之情又算得了什么？

与其在这样的时候想着自己，倒不如并肩携手，一块儿将此事解决，只有这样，才能获得真正的安稳。

柳江术哼了一声，“你现在长大了，翅膀也硬了，自然说什么都有道理，但是你毕竟是个女子，总不能事事都自己扛着，他难道就不懂得关心你一些？”

还没等沈长念说话呢，不远处就传来一道声音：“实在是对不住，才刚刚处理了一些琐事，如今才来，我是不是来迟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 勉为其难

“哈，说曹操曹操就到！”

柳江术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去，上上下下打量了祈慎言一圈。

“秦王殿下，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祈慎言稍微愣了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柳老先生？！”

柳江术早年在京城的时候就一直是个闲人，但他这人时常行踪不定，又不喜欢麻烦，所以就算是沈将军的岳丈，也没什么人知道。

而当初祈慎言和沈长念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见过几次柳江术而已。

这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交集，到底是有些陌生。

“哼，还算你有眼光，不过我很老吗？我明明很年轻的，这一路上过来，可没人说我老！”柳江术这小老头耍起性子来的确很幼稚，居然在这个时候抠字眼。

沈长念有些无奈，道：“外祖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殿下这是敬您，不过就是个尊称而已，你又何苦计较？”

柳江术气鼓鼓道：“你这小丫头还敢反过来教训我？我告诉你，就算是秦王殿下又如何？敢让我宝贝外孙女在这里累死累活的，我随时能给他扎一套针！”

说着，他连忙给沈长念打了个眼色。

这糊涂外孙女，他分明是给她撑腰呢！

祈慎言低声说道：“都是晚辈的不是，但请柳先生不要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若晚辈有什么做的不足之处，还请柳先生大胆指教。”

这番话说得极好，让柳江术都没办法反驳了。

他原本以为祈慎言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子王爷，没想到居然还挺通人情味儿的。

而如此一来，柳江术心里那点小算盘就白打了！

沈长念看着自家外祖父无话可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外祖父，谁一上来就给别人摆脸子看的？秦王殿下可并不是那种俗人，他对我向来极好，如今不过是多事之秋，自然不能时时刻刻照顾周全，可他已经尽力了，您就别挑剔了！”

这祈慎言对她好不好，她自己还能不知道？

要不是祈慎言的情意值得沈长念以心相许，她又怎会情根深种，难以自拔？

若是祈慎言真的不堪托付，沈长念早跑了！

柳江术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哼，你们说什么都有理，反正我这老头子年纪大了，说不过你们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方才嫌别人说他老，现在又自称老头子……沈长念笑意更浓了，她这外祖父还是和从前一样，真是一点没变。

祈慎言便道，“既然柳先生来了，那咱们就别在这外头了，还是先回去吧，也正好为柳先生接风洗尘。”

“那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柳江术与一群人赶紧去了宅子。

看他这样子，哪里都不像是勉为其难，反倒是看什么都新鲜，与沈长念叽叽喳喳说着闲话。

说是接风洗尘，祈慎言那真是一点也没耽误，就算是在这样的条件下，也预备出了好席面。

虽然规模不大，但几人凑在一块儿吃顿热乎饭，也算是难得了。

对于这样的安排，柳江术这个行走江湖，不拘一格的人自然也极为满意，倒是没怎么嫌弃祈慎言了，反而也能与其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