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连忙垂头，“都是属下的错！”

他明知道祈慎言一心只有沈长念，可还是做错了事，但，他不后悔！

祈慎言收回目光，转身走向了那一地的糕点，缓缓地蹲了下去。

清甜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微微眯了眼睛。

他……真的能信她么？

……

沈家，福寿园。

李妈妈将沈未央送出了门，又仔细叮嘱了两句，让她千万注意手上的伤口。

沈未央温柔地笑着谢过，一转过身去，眼神却有些晦暗，似有恨意闪过，不过很快便渐渐地走远了。

帘子一动，李妈妈又回了屋中。

“老夫人，大小姐已经回去了。”李妈妈倒了一杯热茶，送到了沈老夫人的手中。

沈老夫人接过了茶，垂着眼睛看着茶水上的涟漪，神色有些飘忽。

“这孩子也是够可怜的，她一味地委屈自己，什么错处都往自己身上揽，真是让我怪心疼的。”

李妈妈跟着叹了一声，“大小姐的确是性子太软了，虽然有咱们将军养着，可到底是隔了一层血缘关系的，性子也难免不同。”

“是啊，如果她是我沈家的孩子，那自然不能如此，可她却比沈家的孩子更孝顺，更懂事，这是让我最生气的！”

沈老夫人抬起手又垂下去，仿佛有所犹豫。

“我沈家待她如亲女，就算是我对她格外偏爱，她也不曾恃宠而骄，反倒是处处懂事，还懂得知恩图报。”

一想着沈未央方才那样子，沈老夫人就心疼。

李妈妈一边理着一旁桌上的药箱子，一边说道：“谁说不是呢，这也是老夫人教导有方，到底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第三十章 一说这个就来气

“你这话说的不错。”

沈老夫人忽然笑了，抿了一口茶，静了片刻，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李妈妈又道：“若大小姐真的是咱们沈家的孩子就好了，如若是亲生的，老夫人也能有个贴心的孙女在跟前。有老夫人的教导在，只怕大小姐名扬京城，早晚要成为世家大族争相求娶的贵小姐呢。”

她叹了叹，像是真的有些惋惜似的。

“你方才那话也说了，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这些如心说来也没什么用，只是叫自己烦心罢了。”

沈老夫人轻轻摩挲着手里的茶杯，暖意浮上，叫她惬意地靠在了松花迎枕上头。

“未央这个孩子的确极好，如今要不是为着她妹妹的名声和脸面，又怎会吃亏去做个妾室？从前她家里的身份虽然不高，但她如今终归使沈家的养女，是名副其实的大小姐，只可惜有些人啊，就是不懂事。”

这不懂事的自然就是说沈长念和柳婉意了。

李妈妈心领神会，赔笑道：“谁让大小姐向来是跟在老夫人身边的呢，有老夫人的教养在，那自然是不一般的。”

这样奉承的话实在是让人听了高兴。

沈老夫人也有些窃喜，“也是这孩子聪慧，若是没有这样好的灵性慧根，也长不成如今这样。”

说着说着，她忽然一顿，连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老夫人？”李妈妈觉得有些不对。

沈老夫人声音沉了几分，“我虽然教导她，可最下功夫的人却不是我，要不是她母亲温柔敦厚，又是个大方懂事的，又怎能有这样的孩子？”

李妈妈附和道：“这袁夫人自然是大方懂事，这些年，在咱们府上也时常陪着老夫人，甚至还帮衬着夫人料理事务，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一个妙人，若是没有她，也就没有今日的大小姐了。”

“砰！”

忽然一声清脆响起，李妈妈都有些心慌了。

扭过头去一看，沈老夫人将茶杯一摆，似乎有些生气起来，还冷冷地哼了一声。

“你一说这个我就来气！”

“这金月哪哪都好，进退有度，聪慧温柔，可偏偏苍州那个媳妇哪哪都不好！”

李妈妈心头一跳，“夫人她为着沈家生儿育女，子孙繁盛，也算是功劳一件了。”

“功劳？”沈老夫人连连摇头，“我看不见得吧，她顶多就是有些苦劳而已，可她就知道狐媚夫君，旁的事情做的一点都不如人！”

沈老夫人越说越有气，竟是停不下来。

“要不是她生了这几个儿子的女儿的，我又怎会让她在府中如此猖狂？这府中上下就她一个人，连个通房姨娘都没有，她可真是把苍州给把得死死的！”

“当初沈家刚刚起来，我本想着给苍州寻觅一个富贵人家，好叫咱们沈家的根基更稳固一些，谁知道他出去一趟就遇着了这么一个平头出身的狐狸精！”

李妈妈听了也叹，“老夫人说的是。”

她心里忽然想起从前来，当初沈苍州带兵在外，正巧遇着了与父亲一块云游行医的柳婉意，一来二去的两人也就有了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