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老祖宗在京城杀疯了(283)
“官家年幼,是我这个做夫子的没教好,他尚不知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置办一个寿王无碍,这天下的藩王若生出不臣之心,倘有一日,不是你区区十万禁军能阻得住的,他到底,还是急性。”
他现下都不再说官家何以变化如斯的话,却将责任都推到自己头上。
只朝野之上,盘根错节的道理,他看得明白,当今的天子,他却怎么样也看不明白。
李宴摸住他覆在她耳上的手。
“夫君放心,若真有一日,十万禁军保朝廷,区区一个你,我来保。”
崔廷衍生出不快之意,不许她说这种不着调的话。
“夫人,慎言。”
李宴被管的很紧,然他在朝上的决策,她根本不能撼动他本分。
遂以这月中旬,他便因力保寿王离京,官家与他在崇政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怒峙,被逼得只能放寿王归藩,因而,也落得个在大殿之上忤逆官家之意的名头,被革了职,两个月不能入朝,至此闲赋在家。
然寿王虽离京,官家却留寿王正妃和侧妃在京,说是等候胎儿落地才归南也不迟,两人便就这般留在京都为了人质。
闲赋后,却也没有见国公府的世子停住脚,整日不是与宣家公子小聚,就是在西山接待来京的贡院书生,诸如此,李宴又是很久没见世子归家。
到月底,世子好像才真的闲下来。
只才回府,李宴便听崔四来报,世子爷和老太君吵起来了,这回吵得很凶,大长公主闹着要进宫。
李宴问崔廷澈:“为什么事吵?”
“还不是为了革职的事,老太君说,官家能登位,全仰仗我们崔家,他却革了二哥哥的职位,师恩一场,他竟全忘了,现下,还要二哥去鄞州接任州牧,二嫂嫂,二哥此去,岂不是要和你分居两地?”
崔廷澈气性难减,这事事关他们崔家,连他这个只读书的,也觉出此事上的大不妥。
李宴才从西山回来,还不知道这事,看来崔廷衍果真一直在瞒她。
登时敛了面色,拳头微攥。
“世子爷应下了?”
崔廷澈说不知。
李宴也不欲回院换行装,直往老太君院中去。
“你问不明白,我倒要问个明白!官家,莫不是觉着我们崔家欠了他不成,走,去探探老太君。”
崔廷澈紧跟着李宴,走路都没她快。
两人脚步匆匆往老太君院中去,正要去外间喝花酒的崔廷磐停住脚。
有些闹不明白。
“嘿,怎么崔四总跟着世子妃身后转?”
他倒是知晓怎样抱大腿。
嘁,狗腿子!
这事,他可不稀得做。
还是逛酒楼痛快。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备车!”
老太君院中。
崔廷衍已将老太君劝下,十句话里,他有九句都是在为当今的官家说好话,李宴在门外听见,面色铁青。
只待他出来,她冷着脸看向极有主意的小世子。
世子轻声:“回院说话。”
李宴冷哼了声,甩了袖子走在他前侧,崔廷衍追不上。
“夫人!”
李宴这才停住脚:“世子本事大得很,马上便要去鄞州上任了不是,天高地远,你倒是自在。”
她本就是嘲讽的两句话,不想,崔廷衍听后,竟静了半晌,与她言。
“皇命不可违,崔家,已不是当日的崔家。”
他是说,崔家已没了太多庇荫,官家到底不是过去的官家。
这话说来悲凉,李宴已觉出他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当今的天子,是不是一人说了算,我的话,不晓得,他能不能听进去两分。”
自新帝登基以来,李宴从不与新帝起冲突,凡事忍让,政事上有崔家世子,她看守十万禁军,新帝与她,也十分和气。
只是,他不与李宴为难,却百般想着法子作践她家夫君。
现下,还要将他打发去鄞州。
当真是人神共愤也。
崔廷衍脚步匆匆喊住李宴:“夫人!万不可莽撞。”
李宴便问他:“何为莽撞,新帝是不是忘了昔日的教导之恩,世子爷,我们崔家,对而今这位新帝,只有恩,并无过,他在忌惮什么?”
崔廷衍叹气。
“忌惮我之才能,忌惮崔岑宣三家世家的感召之力,新帝已大幅度扶持胡谢两家,其意不言而表,兴许此时离京,是好事。”
“哼,今日叫你离京,明日,便叫整个崔府搬离京都,这个道理,世子怕不是不明白吧,你当真以为,而今不过小二十的新帝,我会惧他?”
她自是不惧。
便是先帝在时,她也是这般。
可那是先帝宠她!
新帝,到底不比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