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老祖宗在京城杀疯了(265)
一夜未睡,在他身边,她顷刻就卸了一身的疲软。
脑袋往他脖子里拱了又拱。
亲了亲他的喉结。
安睡。
“处理了些不上台面的事,总算忙完。爷,晨起别叫醒我,我要睡到日上三竿。”
她一声软侬软语。
崔廷衍惺忪的眼霎时睁开。
连日来的阴霾殆尽,面上由内而外散出柔意来。
失笑片刻。
心上被什么东西一寸寸填满。
再度收紧了手。
“好,睡到日上三竿。”
李宴大婚,太宗准她一个月的假。
年关很快来临,在喜丧参半中,崔府终迎来今年的最后一日。
年夜,李宴要去赴宫宴。
一早,晨起时便察出崔廷衍的不对劲。
办完府中这些事,他整个人像是一夜之间倒了。
这几日每日用不了半碗米饭,今日更甚。
李宴起时,便觉得他手脚冰凉,等晨练回来,他还未起床。
世子一向勤勉政事,是起的比她还要早的。
为他探了探息,确是病了。
府中有常备的大夫,都来瞧过,也开了药。
崔廷衍昏睡不醒,也没有多少气力说话。
李宴早起别说用膳,现在什么心思都没了,只侍候在床前,喂崔廷衍喝药,给他替换去热的巾帕。
阿朱来催过一回。
“老太君今日病像好些,大房那边还等着你过去,夫人?”
“今日哪也不去了,去跟老太君说,我今日有事忙,忙完了自会过去见她老人家。”
阿朱应声去了。
照顾崔廷衍,李宴不假人手。
只吃了两服药下去,崔廷衍却还是不见好。
出汗出得更厉害。
李宴的忧心自己可见,她不承想不过一场简单的发热,到他身上,会如此严重。
小世子孱弱她知道,却不知晓,他扛个伤病,要吃力到这个地步。
便是这般,她还如何忍心就看着他不舍昼夜、步步筹划,她只担心,事没办成,这人是彻底倒了。
小世子在病热中拧起了眉头,无声呻吟,仿似做了个噩梦。
额上的虚汗越出越多,他不平的面色不知因梦见什么,渐渐变得挣扎,在梦中,他似在与什么人殊死搏斗。
光是看见他这般,李宴一颗心都碎成了两瓣。
哪舍得看见他这样,小世子背后一向有人,什么时候只剩他一人遭遇如此困境,从前他身后有岑家,有崔家几位将军。
往后,他背后会有谁……
往后,他背后,有她。
她定不叫人欺负他。
忍不住唤。
“阿衍,阿衍……”试图将他从梦中唤醒。
崔廷衍昏睡了一个上午,终被唤醒。
醒后,面色惨白,盗汗严重,瞳色闪影还在惊惧之中,半天都没回神。
再度睁眼定神,才瞧清身边一直为他擦汗的,是他新娶的夫人。
是他心心念念想娶回家的爱慕之人。
从被褥中伸出手,李宴放下巾帕,重重回握住他的手。
“阿衍。”
崔廷衍闭了闭眼,将这些虚无的梦境从现实中脱去,再睁眼,神色已正常。
李宴双手握住他的手,贴置在自己脸颊边,这样,心里才会踏实,小世子还有口气,至少手心,是热的。
崔廷衍说话是极费力的,他的嗓音已被烧的不成样子,现下整个人还在烧热之中,零星一点力气,供他支撑着神智。
他哪里能看李宴这副模样,全心全眼都是他,眸中的担忧快盖过他的心境。
“无事了,时常这样,冬季抵不住湿寒,总会病个两场,不要担忧。”他哑着声音道。
李宴的眼睛会说话,这是世子说的。
她现下,只嗯声,旁的话,一句也不想应他。
可要说的话全在眼里,崔廷衍自是半点也看不下去。
颤动着手,想将手从她手中挣脱,李宴微微松开手,就见他轻触着指尖,去抚她不展的眉头。
“宴儿,你从不这样。”
她这般,倒显得,他像是有了重病一般,“大夫怎么说,说我撑不过这几日了么。”
李宴被他逗笑。
回握住他的手,摘下来,放在床上握紧。
“说什么胡话,一场热病,熬过了今晚,明日便大好了。”他就是这样胡思乱想,便是日日这样忧心,才将自己累得病垮,“我告诉你,待病好了,每日你需跟我一道晨练,你身子骨太弱了,需得强健体魄,还有,膳食要正常用,我日日督促你,少一顿,我抽你板子。”
崔廷衍哑着声音发笑。
“夫人说得是,为夫惧内,不敢不照做。”
“知道就好。”
倚书和阿朱在外侍候,听见里头世子爷是醒了,与夫人在应话,两人有说有笑,到这时,倚书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