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扭的瓜他回心转意了(双重生)/逆转姻缘+番外(120)
陆喻文静默半刻,忽然嗤笑:“我能对你做什么呢?”
柳蕴然敢让她来,不就是笃定了他不敢做什么么?
他现在动手,最好也就只是一个和慕芸同归于尽的结局,可他筹谋这么多年,为了又不是慕芸。
慕芸看他不动,便道:“既然无事,时候也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
“等等。”
他将手上的鸡用油纸囫囵包起来,端详了两眼,放到了慕芸手上。
“我今日说这些,也不过是不想骗你。你心思单纯,若我有心隐瞒,我有千百种方式能让你根本无法察觉我的心思。”
“这世上所有人都会骗你,但我一定不会。”他顿了一下,又道:“纵使这一句会要了我的命。”
他略偏头,看着慕芸闪过一刹忡怔的神色,继续道:“人海茫茫,真假难辨。只是希望郡主想明白,这天下,到底谁与你是敌,谁才是友。”
慕芸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陆喻文忽然伸手想要扯住她,却在将要碰上她的时候停住,最终只留一片走动时的扬起的袖摆擦过他的指尖,最后什么也没留下。
他看了眼远去的人,又低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手心,微微握紧。
他是可以把人留下来的,并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要拖延几日,耽误些时间,她这事就成不了。
可他不想如此,他们原本,是可以站在一处的。
第58章
慕芸看着运河上泛起的波澜, 夕阳为它们镀上一层耀眼又辉煌的金色光芒,就像无数令人向往的美好细碎地洒进了水里,飘飘荡荡地, 将她送往目的地。
她还记挂着陆喻文说的那些话。
他别有用心,说的那些话本就不可靠,可她还是要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告诉自己这些道理, 才能控制住心底本能的犹疑和微倾。
她的皇兄, 会成为那样的人吗?
陆喻文又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呢,只是单纯的想借此动摇她?可是当今天子与安王府极亲,这样简单的挑拨,他又怎么会觉得能动摇自己呢?
她又回头看了眼身后, 扬州早已消失在渺渺水波后, 西斜的阳光照不到身后的地方, 只有黄昏的暗影将它寸寸吞噬。
可是待到明日,太阳依旧会如常升起,驱散黑暗。
·
黄河的事情的当务之急, 她没有太多的心思多想心底掠起的一丝波澜。
她带了半数人赶去了荥泽先将人心稳下来, 芰荷则赶往承德将驻守府上的兵士调来。
黄河此刻已经到了完全无法动工的程度, 沈颐也想过对那些个带头不听使唤的用刑,但是本就因两方冲突而起, 他刚有那么个意思, 便如滴水入油, 瞬间沸腾迸溅开来。
可他也不能真就将那兵士处置了, 没凭没据的,如此难免又要叫人寒心。
两方对峙激烈, 独他一人夹在中间, 进退两难。
若是寻常, 等些时日慢慢查个明白,又或者等朝廷的意思下来,都不是问题。
可如今马上就要大汛,便只差那么几日的工程,迫在眉睫。这一拖二拖的,若有个什么意外,谁又能担待得起。
慕芸到的时候,便只看到沈颐叫一副焦头烂额的的模样,河边临时建起的帐篷外站着几个兵士,唯有河水奔涌喧哗之声,没有一星器械敲击的叮当声响。
罢工罢得确实十分的彻底。
但好歹没打起来。
沈颐同她见了礼,又和她谈了几句当下的情况。
慕芸大概了解了之后,左右看了看,随手指了几个小兵:“去将劳工都请过来。给他们一刻钟的时间,就说是我的话,若还不愿来,便同他们讲讲律法里不敬的罪过。”
她说完就转头往账内走去,账内挂着各样的图纸,桌上也散着些书信,她拿起来看了看又放下,是守军的回信。
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她的目的只是稳住局面,让黄河汛前能修理完毕,不至于留下隐患。
剩下的就不在她解决的范围内了,她没有这个本事,万一画蛇添足又给自己找了些没必要的麻烦反倒本末倒置。
“还需多久这次的修理才能竣工?”
沈颐略微低着头紧跟在她身后:“已耽误了几日了,若来一场暴雨引来大汛,便什么都完了。如今是能争一日是一日才好。”
慕芸盯着图纸看了看,接着他的话:“知道了。我想办法让他们先干活,其他的便交给你了,一应调度安排还是你来。”
沈颐连忙应是。
尚未说上几句,外头便想起些零碎嘈杂的人声。
慕芸便走出去搬了个椅子坐到帐前看着他们,他们本还在抱怨,被她盯着声音竟也慢慢小下去了。
她一直没说话,只睁着一双眼四处探寻观察,直到最后几个人拖拖拉拉的一脸不愿地赶来,她看了眼旁边计时的漏斗,抬了抬下巴:“那几个,一人十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