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上台，逃窜不是办法，云萝能为自己接住招式欣喜，但心里也有着一颗想要反胜的心，哪怕这几率微乎其微。

云萝的攻击并未命中，只擦着顾默棠的头发切下一缕，他眼疾手快往后退了几步，笑着打趣云萝：“云师妹让我莫打脸，却冲我头发来。我可是我们剑宗头发最多了，这可不兴掉。”

顾默棠上了擂台仿若变了个人，喝了假酒，云萝第一次见他还觉得他沉稳，如今只觉得剑宗果然没一个正常人。

上一个让云萝觉得割裂的还是仇千雪，顶着这样清冷的名字，剑宗大师姐却一眼就八卦住了她和慕陵游的关系。

直到知道夫妻剑的事，云萝才明白那日仇师姐说的“懂”是什么意思。

短暂的调息对峙，顾默棠的第二波攻击再次袭来，这次云萝并未后退等他逼近一边想对策，以攻为守，云萝手上剑招结法，也朝顾默棠攻去。

两人在台上纠打在一起，在所有人眼中抽到顾默棠，云萝基本上已是被抬下场的命了，两人之间不仅是修为相差那么简单，顾默棠参与仙门大会的次数和他实战的练习都比云萝有久。

说句不好听的，云萝如若修行得当，为何这么多年不曾参加仙门大会？

这几日流传在所有弟子中有一个传闻，就是云萝的金丹是两个月前才修成的，她之前一直是筑基中期，像是用了什么灵药强堆上去分。

这些传言大家将信将疑，但心中难免对云萝轻视，可如今云萝的一招一势并不像不学无术，明眼人都能看出顾默棠虽和她嬉笑，但并未放水，云萝纵然应对艰难，也是在剑宗二师兄手里过了十数招。

“上一届仙门大会这顾默棠才是第三吧？”

“我记得是第一是上云宗的魏青鸿，第二是剑宗大师姐仇千雪。顾师兄到第三已是极强了。”

“只可惜仙门大会只论第一，否则那年仙门大会该是剑宗的才是，前三占了两人。”

云萝没故意分心听台下的议论，但关于对手有多厉害的议论还是不停的往她脑海里钻，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会影响她剑招的速度。

脑海纷杂时，云萝下意识看了一眼树荫处，慕陵游和何星鸢坐在树下，何星鸢满脸的严肃紧张，而慕陵游放松得多，刚才她上台前慕陵游似乎就想替她剥瓜子，他没有和台下任何人一样紧紧盯着她，他边磕瓜子边时不时抬头看她，光斑洒在他身上带着无形的美好。

慕陵游忽得抬起头，他似乎注意到了云萝的眼神，这么远的距离，话是传递不过来的，但他抬手捧起了手中剥好的瓜子，笑容缱倦美好。

他的意思云萝都能明白，很简单，无关任何荣誉任何胜负，慕陵游等她回去。

这种被人无条件放在心上的感觉让云萝放松了不少。

不若放手一搏，她已经撑了这么久，顾默棠成名已久，输了也并不丢人。

云萝手上的法诀翻飞，灵气灌注剑身，引月剑传出嗡鸣，道道剑气缠绕其身，与此同时，台下慕陵游的散星剑也在响着。

两把灵剑遥远的呼应着，慕陵游能通过散星了解到手持引月主人的一切敏感的心虚。

云萝想赢，慕陵游也希望她能赢。

“如果师姐能高兴就好了。”慕陵游的声音很小，几乎是只说给他自己听的。

台上的顾默棠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云萝倾尽全力，在他记忆中的云师妹可并非什么温和软萌的人，也不知上云宗对她做什么，让她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顾默棠的剑也亮了，两股不同的灵气在空气中对擂，周遭的气场都被扭曲，前排观战的弟子都往后退了几步。

身为当事人的云萝也在水深火热中，顾默棠的灵气一上她没戏了，虽现在看着互相抵抗，实际上顾默棠的灵气比她纯很多也磅礴很多，应该是因为她的半成品金丹，也因为两人等级本就有悬殊。

云萝此刻已不那么想着赢了，将灵气灌注剑身的瞬间，她感觉到的是痛快，许久没有过的痛快。

她怼魏青鸿把她当做替身时没有，她明明占了上风让男女主现在都蛰伏不敢动她时没有，这种感觉很熟悉不新鲜，与她的身心而言，这是一种许久没有感觉。

阮舟说她忘记了，她忘记的是否不仅是和朋友的记忆，还有别的什么……

台上剑光融为一体，巨大的灵气球在台上爆炸，烟雾缭绕后，所有人看见顾默棠倒在台下，而云萝持剑半蹲着支撑在台上。

她迷迷糊糊，丝毫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结束了吗？我输了？”

慕陵游连忙跑上去接住她，耳边轻轻安抚：“不，你赢了。”

第42章 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