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太多的话语不能说，最后只能通通化为一阵叹息。

“师姐不要皱眉。”慕陵游忽然贴近云萝，用微寒的指尖轻轻点在她的眉间。

他此刻又是她最熟悉的师弟。

“还有四天。”

“师姐，我等不及要娶你了。”

“我也是。”云萝乖巧温柔，说的话全落进慕陵游的心中，他都想不到云萝能回答他。

他低头看向云萝，张开双臂，慢慢合拢，似乎想要抱一抱云萝，但手不知为何忽然停到了一半，眼神飘忽，喉头一下又一下咽着口水。

“可以吗？师姐。”

“可以。”云萝点点头，此刻慕陵游身上的气息很舒服，她不害怕，也愿意给他一点最后的温柔。

慕陵游不知云萝是这么想的，他只看得见云萝同意，激动地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想用力抱紧云萝，又怕伤着她，最后只是轻轻搂着。

脖颈处埋入一个暖呼呼的脑袋，云萝感觉肩头一重，耳边跟着传来闷闷的声音。

“太好了，是真的，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师姐那样的嫉恶如仇，怎么会轻易原谅在她眼中作恶多端的自己？

慕陵游知道云萝一定另有目的，但他不愿意去想，不愿意深究，无论云萝要什么都可以，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耳边的话像一道法咒，云萝还在一心感受着慕陵游身上清冷的气息，忽然她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经脉再次流动起来。

灵力从凝滞到畅通，很快到达周身，熟悉的力量重返全身。

云萝知道，她的灵力回来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恢复法力？明明我什么都没说。

你知不知道我恢复法力，你就会更危险？

话语堆积在嘴边，云萝有很多话想说想问，最后都融化在慕陵游的温柔中。

他没有不让云萝问，只是轻声道：“我想要师姐开心。”

“我已经做了很多让师姐不开心的事，我不想一直让师姐难受。”

这两句话将云萝所有的话都堵住了，看着他澄澈的眼，云萝头一次慌乱起来。

她下意识转身提起裙摆想要逃离这里。

抛却女主角中途离场这件事，云萝和慕陵游此次见面堪称非常成功，云萝恢复了法力，增加了行动的可能性，而慕陵游得到了“师姐的原谅”，整个人一天都轻飘飘的。

云萝在屋子里呆着都能听见有妖说妖王大人今日高兴极了，一言不合就打赏人，就连久而未决的议事也笑呵呵没生气。

外面的妖都在讨论妖王今日是遇见什么好事了，而和云萝一起去见慕陵游的青芝却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乐见云萝和慕陵游相亲相爱，一边替她梳头，一边笑盈盈地对云萝说：“仙子，我便说罢，只要您肯低一低头，妖王大人对您是要多好有多好的，您要天上的月亮，妖王都能给您的弄来。”

这句当然是句玩笑，实际上在云萝匆匆跑回屋子没多久，慕陵游就命人送来了更多更精致的饰品。

正中间是一套华丽的凤凰状头面。

云萝知道，那大概就是她大婚的头饰。

“我给您试试？”云萝没回答，青芝的话也没有听，她以为云萝终究是个修士，和当年那个女修一样，都是难以接收人妖结合的。

于是她避而不谈，只问云萝要不要试试头面。

这次云萝终于理了她，点点头应了一声：“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仙子抬一抬头。”青芝对答如流，她将云萝的头轻轻挪动，从微低抬成一个有些桀骜的角度，钗环被她一件件堆在云萝头上。

原本面容就娇艳的云萝，戴上这套凤凰头面，明艳得不可方物，云萝自己从镜中看过去，都有些被自己的样子震惊到。

“你的手很巧。”云萝是真心夸赞。

但青芝似乎更想她领慕陵游的情，她轻声说：“是妖王的眼光好，了解仙子，这些头饰正适合仙子，只是……”

“只是什么？”

“仙子头饰都换上了，不如换一换衣服吧？”青芝半蹲下在镜中与云萝对视，“仙子的衣服太素了，妖王还给仙子准备了很多法衣，都是最适合仙子的。”

青芝的话带着蛊惑的意味，像是哄骗小红帽的狼外婆，云萝不觉得奇怪，毕竟青芝也是妖，妖族都得会这个。

这点程度还不能动摇她的心，只是青芝提到法衣，她如今恢复灵力，也确实需要一件足够好的法衣，才能最大程度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想到这，她又点了点头：“好，你替我选一件吧，要好一点的。”

青芝一口应下，接着就放下梳子匆匆出去了，等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件大红色的流光法衣，做工细节半点比慕陵游精心准备的吉服也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