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是她的万劫不复

那不是虞姝的错觉，沈筠回头，斩钉截铁的告诉她：“妖族下手狠戾，非我族类，虽远必诛。”

“绝对不能让妖族再残害人。”沈筠淡淡道。

他天生就会选择庇佑人族，或许是使命所然，或许是天性。

妖族的残忍和疯狂，沈筠已经看到了，亦有狐妖护他，救他，但他不会同情一个狐妖。

虞姝双眸逐渐只剩下冰冷可言，她竟然还在妄想。

沈筠没有察觉身后人的不对劲，安顿完众人，很君子的将虞姝安排在隔壁房间。

听着他的安排，虞姝心底冷笑了下，他们之间哪儿还有这么多规矩，沈筠还在天真的以为，那晚上的种种不过是他的一场梦而已。

虞姝迎来了一位客人，或许应该说是许久未见的老友。

离开前，她听闻罗裳的洞口上方已经隐约能听见龙啸，而护城河的水流比以往更汹涌澎湃。

最近已经很少有人敢下河去捕捞鱼虾，罗裳很少这样看着虞姝，他道：“你看看你，究竟成了什么样子。”

虞姝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面目可憎，她麻木的看了他一眼：“你若是来说教的，那就走吧。”

“苏妲己，你可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罗裳道，“众仙用血的教训才换回来他重生的机会，现在上面正盼着这位能够回去，你却生生毁了他的道途！你知道接下来等着你的是什么吗？天道惩罚你能承受的住吗？”

怪不得，虞姝想难怪那磐石大仙这么隐独的一位竟然会大驾光临狐狸山，告诉她一个小小狐妖，金口玉言。

罗裳劝她：“现在放手还来得及，收手吧，哪怕是为了苏芊芊，她要是还在，绝不会让你一错再错下去。”

“晚了。”虞姝眼睛里没有神采，如同泯灭在黑夜中的萤火。

接下来无论是输是赢等待她的只有一个结局，罗裳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凋谢落败，伸手抓住她。

可当触碰到她时，猛地一愣，然后大怒：“你疯了？！你怎么可以，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隔壁的房间听不到任何的声响，罗裳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得到虞姝的回答，她紧抿着唇。

就像谁也没想到，苏妲己离开狐狸山后，竟然会闯下弥天大祸。

她记得初化形的时候，狐狸山上刚刚离开了一只狐狸，他告诉她，苏妲己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等你修道成仙的那天，便能离开了。

或许她本来就不应该离开，第一次失去苏芊芊，第二次。

或许就是最后一次了。

罗裳离开前最后咬了咬牙：“你不要冲动，什么都不要做，我去想办法。”

只是罗裳就算再厉害，他终究也不是仙，现在所有的仙痛恨她，恨不得手刃她，但是他们都没有动。

这是为什么，虞姝自己知道了。

因为他们不用自己动手，他们在等天道。

第二日沈筠就带着她启程回菩提镇，天空中浓郁的云色，时而闪过一丝丝雷电的影子。

她在那其中看到化作蛟龙的罗裳在飞游，沈筠偶尔会进到马车中，同她说说话。

虞姝会问他许多事，却没有再问那只狐狸，她常常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看，沈筠便会垂下眸来，有心闪躲。

他问：“你曾经也是这样吗？”

旁若无人的盯着男子看，一点也没有女子的羞赧。

虞姝想起了初次见面，她从水底起身，还是小凡的沈筠，呆愣的看着她好一会儿。

苏芊芊哄骗他在山中找不到苏妲己的去处，却叫他偷偷找到了那石洞口，门口有虞姝设下的结界，所以他只能往里面望上几眼。

看见盘坐在石床上的虞姝，她睁眼看他，捕捉到眼底的闪躲，他手指扒着洞穴，天真发问：“你就是神女吗？”

磐石仙人只留下了沈筠，虞姝发现他身上的劫难重重，必须引人承担那一半的厄，引道至自身。

整个狐狸山除了她以外，再没有人能够做到，罗裳说自从她接手了这凡人后，数十年未有精进。

就是因为这数十年，她都在承担沈筠前十五年的劫数。

磐石仙人抹去他的记忆，实际是想切断他同苏妲己的连接，他们一个是天神陨落的重生，另一个是畜牲道上的狐妖，本身不伦。

小凡在狐狸山上的梦境，无论是何等的噩梦，都会有神女出手相救，在他心目中她早已经是不容侵犯的神袛。

而他自离开狐狸山那刻起，就已经不是小凡了，虞姝觉得这场景不断的重复重演。

沈夫人和沈大人早就在门口候着了，喜笑颜开，门童讨趣的点燃了鞭炮：“好，好回来了就好，择日就成婚！尽早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