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这么说，还不忘打着哈欠威胁一句，要是跑了，就把苏小凡给吃了。

苏小凡觉得这些软乎乎又娇气的狐狸太会吹牛了，从小被他骑在头上也不带生气的，怎么可能吃了他。

所以他时常面露不屑，顺便刺激刺激苏芊芊。

他对着水面拧着眉头，已经很俊俏的小脸不满意自己不是狐狸精的时候，水底渐渐一团黑影浮了上来。

在苏小凡还来不及喊出声的时候，他看到水底冒出来的是个人，她只露出一双眼睛在水面上。

那是一双属于狐狸的眼睛，苏小凡认得狐狸山的每一只狐狸，唯独没有看过这么美的一双眼眸。

他幼小的心脏砰砰乱跳，看见她似雾的黑发在水底涃开，这就是……苏妲己吗？

虞姝潜在水底有一会儿了，山中的灵泉对她有益，自从苏小凡开始记忆后，她就鲜少碰到这孩子。

大多数时间都藏在山中修炼，她从水底出来，玉足踩在松软的土地上，身上水珠像凝结成了凡间的珠宝玉石那边，颗颗圆润的滚落在地上。

她垂眸看向他时顿了下，然后轻声道：“可是吓着你了？小凡？”

苏小凡轻轻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后来他去问苏芊芊，苏妲己为什么总是不在，苏芊芊说：“因为姐姐想要成仙啊，她每年每月每日没有停下修炼，所以她是山中最先化形的狐狸。”

他问：“什么是成仙？”

“成仙就是所有妖怪最想做的事。”苏芊芊那个狐狸脑袋，不能给他解释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反复的强调，“修仙很重要，修成就能离开这里，位列仙班。”

位列仙班……苏小凡反复琢磨这个词。

只是后来，他就是更少碰见那位苏妲己了。

狐狸山还常常光顾一只山羊精，带来一些凡人喜欢的小玩意。

书籍，糖人，还有各式的玩具，衣物。

全都是儒若带来的，他还是很腼腆，和八年前一样。

“这是倪臣准备给你的生辰礼。”苏小凡八岁了，眉目更加深邃了几分，身着儒若带来得书生服饰，像极了话本里写的江南才子。

或许是养了苏小凡后，苏芊芊对凡人没了那么大都敌意，问儒若：“那叫倪臣的凡人，今年考上了吧？”

这已经是他考学的第八年了，苏小凡都能把那些儒若给的书，一字不漏的背下来，那书生总不会还没考上？

儒若仿佛是自己没考好一样尴尬的红了耳根，嗫嚅道：“似乎是……还没有。”

苏芊芊无语了：“真搞不明白，他一个养羊家的人，不好好养羊，非要去科考做什么。”

关键是这么多年没考上还不放弃，苏芊芊搞不懂凡人所谓的出人头地是什么意思。

这人头不是看谁个子窜的高，就算高吗？

等儒若走后，她还在嘟嘟囔囔的，苏小凡沉默了片刻，向她解释：“就如同你们妖所想的，得道成仙一个道理。”

苏芊芊一下被点通，明白了原来凡人科考就像它们妖怪修仙一样重要。

她向来娇憨，声线雀跃：“那我下次便不在儒若面前笑话那个凡人了。”

只是苏小凡没有告诉她，凡人女子不参加科考，他没有和同类接触过，但是书本上能知道，女子大多处于闺中，琴棋书画知书达礼，那是为了抬高出嫁的台阶门槛。

她们最大的追求或许就是，得一如意良君，相夫教子，百年以后和于一墓。

这样的女子，苏小凡他不喜欢。

他喜欢的是……喜欢的是……很难启齿的一件事。

随着苏小凡越来越大，苏芊芊越不能装作自己的长辈架子，大多数时候，是苏小凡在教训她。

他十五岁那年，山里来了一个人，苏芊芊平时说着找不到苏妲己，但是一看见那位年迈的老爷爷，就嗖得一下往山顶不安：“我这就去找姐姐！”

苏小凡语顿，是谁骗了他这么久，说自己也不知道苏妲己在哪里的？苏芊芊还是太嫩了，根本骗不住人。

而那老人乐呵呵的看向他，看着少年已经长成一副玉树临风，温和干净的模样。

那时机，便已经成熟了。

第416章 风雨欲来

苏芊芊第一次瞪着眼看磐石大仙：“你说什么？！我们可是好不容易等到小凡十五岁了，眼看着只差五年的时间，你要我们把他给送回去？！”

哪儿有这么荒唐的事？！狐狸山又不是给凡人养崽子的地方。

磐石大仙笑呵呵的没有回答她，只是转而看向虞姝：“苏姑娘，你觉得呢？”

虞姝盘腿坐着，挺直的腰肢原封不动的立着，抬眸看向这个推动了一整件事的人：“不知道大仙是什么意思？”

在苏妲己把人养在狐狸山的时候他没有动，十五年过去了，他却突然上门来劝说苏妲己把这个凡人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