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江望断明月台+番外(38)
因家主遇刺昏迷不醒,平阳侯府上下正是一片寒蝉若惊,下人们连走路都是静悄悄的,唯恐受到牵连。
江冲其实已经醒了,躺在书房的虎皮椅上,透过雕花的木窗看窗外的山雨欲来。
身后珠帘微响,一件墨色大氅落在身上。
韩博在他身边坐下,握着江冲的一只手,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反倒是江冲先回过神,微微皱眉,“手这么凉?”
韩博翻开他衣领看了眼早已包扎好的伤,心底千头万绪,到了嘴边却只有一句:“疼不疼?”
江冲一怔,随后便释然了,笑道:“还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的确有些心急沉不住气,又喝了酒,一时冲动就……”
韩博俯身抱住了他,“不要紧。”
江冲把剩下的话咽回去,终于察觉到韩博情绪不对劲。
“不要紧,我来善后。”韩博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松松地将人罩在怀里,嘴唇在江冲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有我在,谁也不能从背后给你捅刀子。”
江冲以为他是误会了,笑着解释道:“没谁给我捅刀子,是我自己借题发挥弄出来的苦肉计,伤也是我自己弄的。”
然而韩博下一句话就让他笑不出来了,韩博说:“你知道你自己中毒了吗?”
江冲沉默片刻,点点头。
韩博没有质问他为何不告诉自己,而是从袖中拿出那张信鸽带来的纸条递给他。
江冲看完,竟颇为诧异:“你这手都伸进太医院了?”
韩博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沉着脸道:“正好借此事告病一段时间,我尽快找人给你解毒。”
江冲可有可无地一点头,道:“只要不被人察觉就行。”
这话不知触到就韩博哪根神经,竟让他痛苦地按住心口,就像当初在兴觉寺的山道上相认时一模一样。
“怎么了?”江冲连忙扶住他,想要让他躺下,却被韩博一把抓住手腕,“让我缓缓。”
许久之后,韩博才渐渐平复过来,偏过头不敢让江冲看见他通红的眼眶,“老毛病了,不要紧。”
就算江冲再迟钝也能感觉到他这心口疼的毛病和自己有关,犹豫了一下,问道:“怎么来的?”
韩博抬眼看他,“你真想知道?”
江冲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那年,我带着赦免的旨意去漠北,看到的是你的……尸体,从那以后,只要一想到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就会发作。”
韩博将那些年独自一人苦熬的痛楚轻描淡写一带而过,他的心上人曾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过多少折磨、吃过多少苦头他全然不知,相比起这人承受过的暗箭和阴招,那一点点心口疼又算得了什么呢?
江冲不会安慰人,尤其像这种自己身为罪魁祸首的,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直到看见窗外天色才灵光一现:“下雨天留客不留?”
韩博愣住。
江冲眼底含笑:“留不留?”
话刚落音,江冲被扑倒在躺椅上,身下是他习惯靠着的旧虎皮,身上笼罩着令人心安的气息,一只带着薄茧的手从衣摆下探进里衣,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江冲初时还能受得了,乖乖躺着任他^摆布,但在那只手渐渐摸到腰间时,他便开始有些闪躲。
“怕痒?”
江冲忙不迭地点头。
韩博膝盖抵在江冲双腿之间不让他乱动,指腹在江冲唇上轻抚,“留不留?”
“留留留!”一边是诱惑,一边是威胁,江冲别无选择,只好可耻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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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原句“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第18章 [锁]
第19章 拜见二表哥
搬来别苑养病的这段时日算是江冲两辈子以来过的最闲适舒坦的日子,除了日常的读书习武,便是陪着妹妹遛狗晒太阳,不必去理会外界的风云诡谲波涛汹涌,关起门来谁都别来扰他的清净。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天晚上闹了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明明韩博占了上风,最后却为何会两败俱伤,那真是说来话长。
某些人口口声声称自己能干,其实就是个“指上谈兵”的清谈家,春gong话本看得再多有什么用?那玩意儿又不会告诉你事前要准备什么。
事后,韩博专程往京城跑了一趟,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至于江冲,他败给了人家炉火纯青的手上功夫,软成一滩烂泥,八十斤重的大刀是肯定抡不起来了。
会试在即,江冲也不想让韩博分心,便给他约法三章,诸如早睡早起,白日读书不许闲话之类的。
说起会试,江冲想起上辈子关于会试的一件事,他顺手用剑鞘戳了戳韩博的腰,“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