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江望断明月台+番外(196)
“作诗?”韩博微怔。
江蕙求他教作诗?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比江冲发誓以后再也不冲动都荒谬!
江蕙厚着脸皮道:“是这样的,前几日我被人激将,一时口快应了场比试,纵然事后心里悔得不行,但总不好出尔反尔,所以想请韩大哥哥教我作诗,先将此事应付过去才好。”
韩博仔细琢磨了下这话,问道:“还有呢?”
江蕙道:“我放了话定能入前十,若不能,就要让我哥哥带着她们打猎。”
韩博:“……”
江蕙双手合十半是哀求半是威胁道:“我已知错,韩大哥哥你就教教我,救我于水火,只要我进了前十名,我哥哥也不必陪着姑娘们打猎;你若不肯教我,那我只好去向哥哥认错领罚。”
她这话意思分明就是说“你若不肯教我,那就是想让我哥哥陪别的姑娘,我这便告状去”。
韩博都快被她气笑了,心想果真不愧是亲生的兄妹俩,拿捏起人来真是一拿一个准,他倒是不怕江蕙告状,但他也不想江冲去招花惹草,便道:“拿两篇你平日写的诗词文章来给我看看。”
“还要看文章啊?我写的不好的。”江蕙面露难色。
韩博道:“寻常学作诗都是半年起步,但是姑娘等得了半年吗?我看看你的文章,从你的长处着手,因材施教,教你速成之法。”
“太好了!”江蕙大喜,连忙叫婢女回房去取。
文章还未取来,鼓点又起,如密集的雨点一般由远及近地来袭。
场中一人手持巨大彩旗,骑着马沿着广场奔跑一圈,最终将彩旗插在一块写着“何”字的高台上。
江蕙愣了愣,气得跺脚:“怎教他家夺了头筹!”
“泽州侯府?”韩博对武事并不热衷,也没刻意了解过围场上的规矩,因此只隐约猜到是泽州侯府的人打到了这次围猎的第一只猎物,却不太明白江蕙何以如此气急败坏。
江蕙眼睛盯着场中彩旗,很是不甘心的样子,“我与人关扑,赌谁家能猎到第一只,谁家猎物最多,前者我押了哥哥,后者押了蔡家。”
关扑之风在大梁盛行已久,不论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皆好关扑,就连圣上有时也会和御前舍人们关扑一二。今日这样的盛事若无几局关扑助兴,才是反常。
根据此次围猎事先预定的规则,每支队伍前三日所获猎物总数将会进行一个排名,选出魁首,圣上另有厚赐,故而前三日上场的都是各家最善骑射之人。
韩博了然,结果婢女拿来的文章,一边翻看一边感慨道:“看来你若想赢,只有好好学作诗这一条路可走了。”
江蕙立时便听出了他弦外之音:“你是觉得蔡家不会是猎物最多的?他们家算上叔叔侄儿,可有十三个呢,咱们家就我哥哥和锐哥儿,锐哥儿还是凑数的。”
韩博笑了笑,不与她争辩:“且拭目以待吧。”
申时正刻,鸣金收兵,召唤围猎队伍归来。
申时二刻,清点各家所获猎物,其中最为瞩目的是纪阳侯府蔡家,所获猎物共二十五头。
而平阳侯府只有寥寥五头,可怜得很。
江家人在帐中等得心急,却只等回了黄承锐。
黄承锐面对数双眼睛盯着,老老实实交待:“一进林子,三舅舅便命我自己在外围玩着,打不打得着无所谓,玩得高兴就好。”
江文泰忙问:“那五头猎物都是你一个人打的?”
黄承锐惭愧:“只有两头是我打的,其余是三舅舅留下照看我的一个府兵射中的。”
江文泰松口气,便遣他下去歇着。
韩博想了想,问春来:“侯爷可曾带了许多干粮去?”
春来笑道:“这倒不曾,不过箭矢带得足足的,公子安心,咱们侯爷定能一举夺魁。”
韩博一脸凝重:“我是在想,他此刻未归,是不是进了深山老林,夜宿山中。”
江文泰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想起白日所见的重林叠嶂,心生寒意:“那不能吧?听说这山里可是有狼,他还没带干粮。”
“猎物剥皮生火烤熟了便能吃,他这个人……”韩博知道江冲是能填饱肚子就不管生不生熟不熟的,只是这话说了也不会有人信,毕竟一个锦绣丛里养出来的小侯爷。
春来一听这话面色大变,侯爷先前让他准备了许多盐巴,此刻一细想,分明就是用作烤肉,若是侯爷有个什么损伤的,那他岂非也活不成了?
“稍安勿躁吧。”韩博看了春来一眼,知道江冲有意将春来带在身边磨砺几年,将来好跟着江蕙出嫁作心腹管事,但是现在看来,此人还是不够沉稳。
这一夜,江冲果真未归,直到第二日的早晨,其余参与围猎的人才得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