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川签了一份合同，拧眉：“代羽？”

顾小跑的气喘吁吁的，他把桌子上的咖啡一股脑的喝了下去，连忙道：“就是，就是代枭的弟弟！亲弟弟！”

傅瑾川黑沉着一张脸：“那是我喝过的。”

顾小哪里在意这些细节：“没事，小爷不嫌弃你！”

傅瑾川嘴角微抽，他漆黑的眸子看向那空的咖啡杯，脸色漠然的抬手拿过摔他怀里：“送你了。”

他从来不跟人共用任何东西。

顾小抱着咖啡杯不停的走来走去，抓了抓头发，一脸茫然若失：“你是不知道，他跟代枭，太像了。”

“就连声音都有些像，我居然都认错了。”

他苦恼的皱眉：“没道理啊，我们这么多年兄弟，我怎么可能认错呢？”

顾小崩溃的抓头发：“不能怪我啊，真的太特么像了。”

傅瑾川身子微微往后仰，低头想着什么，他上辈子的记忆中，代家可没有出现过什么代羽。

从始至终，代家都是代枭，之后便是代枭掌权。

不，也有可能确实是出现了，但关于这个人的痕迹和消息，没有流出来。

他跟代枭打交道不多，生意场上的来往也只限于吃几顿饭，偶尔在宴会上隔着人群中见到过几次。

顾小跟代枭的交情倒是不错。

代羽……

傅瑾川眼眸微眯，一个本该早就死去的人突然回来了，那一定不止是回来那么简单了。

然而，让傅瑾川奇怪的是，代羽回到代家，似乎没有任何消息流出来，而代羽这个人似乎从始至终就像没出现过一样。

他记忆深刻，代家，代家唯一的金太子就只有代枭。

傅瑾川问了顾小几个问题：“代羽小时候就不受待见？”

顾小紧抿唇：“他一出生差点就死了，之后身体不好，几乎没出现在人前。”

“代臣……不太喜欢他。”

“对外公开的，就只有代枭，后来发生了那事，代羽就彻底被清洗了。”

那么，一切就可以解释的通了，为何代羽这个人像没出现过。

那代羽回来，代臣大概也不太能接受，当年的事情传出去，代臣大概得身败名裂，亦或者代臣干脆掩饰了所有。

傅瑾川问道：“代枭对代羽如何？”

顾小如实回答：“很疼爱他，特别宠爱。”

小时候不懂事，他还因此吃过醋，他觉得代枭对代羽比对自己好，他们就不是最好的朋友了。

好朋友当然只能对他一个人好。

顾小小伤心难过了很久，还因为嫉妒代羽独自躲在角落里哭过。

哭的次数多了，被代枭发现了，被按在地上打了一顿，他哭的更大声了。

代枭骂了句他什么，他忘记了，顾小就记得他无缘无故的打自己。

现在还记得当初的场景。

再后来，代枭就带他去见代羽，代羽瘦的跟猴一样，脸色惨白惨白的，感觉随时都要翘辫子。

顾小忽然就明白了，为何代枭对代羽这么好，因为，那时候的代羽，真的感觉活不长。

他偶尔去看代羽，也会给他带吃的，把他当弟弟。

傅瑾川眉眼黑沉：“顾小，你最好让代枭提防一些他亲弟弟。”

顾小身子一僵，呼吸微窒：“不能吧？”

“代枭对他这么好，他总不能害自己的亲哥哥。”

傅瑾川看向他：“如果你父亲拿你为你哥挡枪，你因此死掉，而你又机缘巧合之下活了下来。”

“你会不会心中有所怨恨？”

“尽管这错，不是你哥的。”

顾小手指拽紧，唇角紧紧的抿着。

他做不到不怨恨，但至少不会去害人。

傅瑾川叹息一声：“顾小，人心易变，你应该懂的这个道理。”

“回来的这个代羽，已经不是当年你面前的那个弱小需要照顾的弟弟了。”

“他是个成熟且身体健康的成年男人。”

顾小心情沉重，他知道，回来的代羽也许不是当初他面前那个小弟弟了。

顾小眼睛微红的看向傅瑾川，声音沙哑：“川哥，枭宝如果知道代羽会害他，他……大概是最难受的一个。”

“代羽死了，他很自责，你可能不知道……他以前也自杀过。”

顾小也不知道小孩子怎么有那么大的毅力，代枭用折叠刀把手腕上的血管划破了，就安静的躺在草坪上仰头看天空。

那时候他也才九岁而已。

如果不是顾小贪玩又担心他，就去找他，那里是他们的秘密基地，代羽最喜欢的地方。

代枭可能早就死在了代羽死的那年。

顾小吓破胆了，鼻涕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哭着大喊着救命。

代枭衣服上也是血，他小脸庞微仰看向顾小，声音微弱，一脸嫌弃：“小小，你在叫魂吗？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