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回答，岚尽辞一开始也愣了一下。

好似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

“当真？就这？”她问的时候还有一点不可思议。

裴如琛显然不太好意思，又抿了抿唇，偏着头好一会儿才点头。

“嗯。”

岚尽辞挑眉。

这想法也太……

朴素了吧？

她噗嗤一笑。

发现什么新奇事一样，仍旧抱着胳膊盘着腿，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但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她声音低低道。

裴如琛一秒变脸，回过头，满带不可置信和愤懑看着她：“几个意思？”

“我又不配了吗？”

“别跟我说你不会梦到别人啊，你以前经常梦里喊别人名字，我听说过，休想糊弄我。”

岚尽辞听得不断憋笑：这大醋缸子。

等他说完，看他真的气得不清，还委委屈屈，她才开口：“你什么时候听说的？”

裴如琛：“干嘛，还想问清楚？是要回味一下吗？”

岚尽辞快被他笑死，伸腿碰碰他膝盖：“我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啊？”

裴如琛要被她气死：还问，还问？

看不出来人生气吗？

不过这个问法忽然引起他注意。

看她充满玩味，但绝不是心虚的模样，他安静下来，细想了一会儿。

声音忽然就低下去：“不一样吗？”

岚尽辞：“当然不一样啊。”

“……哪不一样啊？”

她好笑解释：“修炼第一要则，就是抛情弃欲、心平气静。”

“练到一定程度，食欲啊梦境啊这类的东西，就很难再出现了。我要不是重生回来这副普通人的肉体里，我饭都不用吃、觉都不用睡。而梦境是能纯靠人的意识控制的，自然就不会再出现啊。”

裴如琛理解了一会儿，却有疑问：“抛情弃欲？”

看了她半天，虽说不想说得那么直白的，可是……

“你哪里有抛情弃欲的样子？”

岚尽辞唇角一抽。

发现这个臭男人，真的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你竟然敢质疑我。”

裴如琛露出一副“你很难不让人质疑”的表情。

于是岚尽辞又解释：“那你猜我为什么是邪神，不是其它正正经经的神？”

裴如琛：“邪神不正经么？”

“快回答我。”

“……那我不知道。”

她就说：“就是因为你啊。”

“嗯？”

“我说——就是因为你。”

“我本来可以修无情道——我最适合修的其实是无情道。但是那玩意儿，和大部分正道一样，要过情劫、渡情关，要真正做到清心寡欲，放下以前的一切执念、放弃过去，才有可能得道升天。”

“我能够放下裴言硕那种人，放下前世惨死的痛苦和执念，但我放不下你。”

她说到这里语气才轻浅一些，笑得很柔和，还有点无奈。

“虽然我没想过会回来，但毕竟才死的时候，看你孤苦伶仃，为了给我报仇煎熬了这么久，报完仇又毫不犹豫结束自己生命。”

“我这个人笨是笨、恋爱脑是恋爱脑，但不是真渣女好不好？我也有良心的，我……”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我觉得那是我应该承担的压力和罪过，我不想放下你。”

裴如琛眼帘颤了颤，面露动容。

“那你，”他想了会儿问，“几百年一直记着这件事吗？”

“对啊。人要自我惩罚可有太多的方式了。不过也没有想象中痛苦啦，有事没事想想你，我反而不会那么寂寞。”

裴如琛眼神变了变，忽然有点心疼。

半天，他好像说不出什么安慰或欣慰的话，只能朝她张开双手：“来。”

岚尽辞马上钻进他怀抱。

抱抱他，蹭蹭他侧脸，问：“是不是要奖励我？”

裴如琛有点无奈：“想要什么奖励？”

“都可以。”

“选一个？”

岚尽辞就看看他，又再往下……

“嗯……”

他抛来一个“正经一点”的眼神。

岚尽辞哼哼，就又收回目光，环住他脖子抱得紧紧的：“那我又不能彻底断情去修炼，又要想着你，又不能和你——”

“这几百年下来，我也是憋得很辛苦的好不好？得亏我还有点事业心呢，不然我能忍？”

裴如琛：“严肃点。”

“没情趣。”

“要什么？”

“你的心。”

“早给了。”

“你的爱。”

“也给了。”

“那我还缺啥？”

裴如琛想了想：“送你套房？”

“……俗套。”

“你喜欢的超跑？”

“现在的就很喜欢。”

“首饰？衣服？吃的，喝的，旅游？你就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