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过头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男人，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过来，一下子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很疯狂的一夜，潮水般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连细微末节之处都还清晰可见，难以忘怀。

这太离谱了，她昨晚明明下定决心准备跟他一掰两段来着，怎么掰着掰着就掰到床上去了？

姜棠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梳理了一下昨晚疯狂的经过，她不敢相信，自己昨天居然在床上说了那么多羞人的话。

她甚至还哭唧唧的搂着他的脖子，叫他别走。

是了，是她先没有绷住，先被对方汹涌的爱意给搞破了心防，越了界限。

等彻底回过神来之后，姜棠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她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和穿衣完毕，又简单扎了下头发，随后，她趁着程墨人还没醒，直接开门跑路。

这回她跑的干脆，连张纸条都没有给他留下。

早上的空气总是很清新，偶然间吹过的小风也是沁人心脾的凉爽，路边的绿化带里花团锦簇，总是能闻到淡淡的青草香和花香。

姜棠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一时间还没有想好自己该往哪边走。

这样纠结又无措的心情，就好像她仍在纠结自己到底是该逃避还是该面对。

姜棠以前就经常在想，其实随着自己的本心做出决定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又不是什么天生的大圣人，为什么一定要去顾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就像程墨所说的那样，与其整天胡想瞎想，还不如活在当下，随自己开心就好，这才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但想是这样想，真到临门一脚的时候，她就总是忍不住会退缩回去。

姜棠走到了一处公交站点停下，她懒得再走，打算随便找一路公交车坐上，先沿路看看风景。

这里的公交车似乎来得很慢，周边的人也很少，约等于没有。

大约等了快二十分钟，姜棠才等来了一辆公交车。

公交车的车门打开，姜棠从衣兜里掏出手机，踏上台阶，正准备上车扫码付款。

这时，一只手臂忽然从她身后伸了过来，牢牢地环住了她的肩膀。

公交司机见状，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假装看不见似的扭头往窗外瞅了瞅。

程墨将她从车上给抱了下来，他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她是匆匆离开，他也是匆匆追了出来，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带着好几处褶皱，头发一个像鸡窝，一个乱蓬蓬，显然都是刚起床不久，没怎么精心打理的样子。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场面一时间竟有些尴尬。

还是姜棠先开了口，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心虚，“你起得这么早啊。”

程墨拉着她的手，脸上露出了惨兮兮的表情，“是啊，这么早，你就抛弃了我。”

姜棠一时语塞，她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对方摆出这样可怜兮兮的样子，她的心顿时软了大半，甚至连带着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罪恶感。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跑什么？”

姜棠微微叹了口气，自知理亏，“我很抱歉。”

程墨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如果你真的不希望我再出现在你的面前，那么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会离开，永远都不会再来打扰你。”

姜棠低头不语，她的嘴唇动了又动，没有说话。

程墨接着说，“昨天光忙着……有些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已经将我全部的事业都转移到荆州来了，户口都已经办完了。其实这几年你在努力，我也在努力，现在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好了，还有那些让你伤心和讨厌的人和事，也都不会再威胁到你了。正因如此，我才敢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你面前，想要让你回到我的身边，你能明白吗？”

“嗯。”

“我爸妈和我姐一直在等着我们回家吃饭，他们很想看看你是瘦了还是胖了，想问问你这几年过的好不好。如果你愿意，我们就抽个时间回去跟家里人聚一聚，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决定权在你，随你自己开心就好。”

“其实你不必做这么多的，我……很难回报给你些什么。”

姜棠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狂跳，此刻她的脑子既清醒又凌乱，而横档在她心墙上的许多障碍，似乎也都在一个一个的慢慢崩塌下去。

“我不需要回报，我只想要你的一句话，就现在，你要我，我就留下，你不要我，我就离开。”比起之前的热烈和疯狂，程墨此刻显得格外的温柔和平静。

姜棠反握住他的手，她先是稍稍握紧了一下他的掌心，随后，她又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摇了摇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