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人被驯化成女人(61)
孟流光道:“你窗子开那么大,虽说现在已经三月中旬,春天了,但吹一晚上冷风还是会感冒的。你要走就走你的,干嘛还要害我生病?”
耶律雁呵呵一笑:“看来我是小瞧了你。”说着坐在床沿上,将一柄寒光凛凛的匕首递上孟流光的脖子,低声问,“你是谁的人?”
孟流光感受到脖颈的冰凉,睁开眼睛看向耶律雁,面色如常,道:“今天晚上你把我包下了,所以今晚我是你的人。”
耶律雁磨着后槽牙,道:“我没有这么多耐心,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谁的人?”
孟流光顿了顿,却道:“原来你能流利地说雌阴国的话呀。”
耶律雁一听,意识到自己一着急忘了故意改口音了,反正也无所谓了,便道:“很遗憾,你这么不配合,我只能让你先走一步了。”
就在这时,海爷在门外敲了两声门,咚咚的声响惊了耶律雁,她立马屏气凝神盯着门口,倒是孟流光异常冷静,扬声道:“谁啊?”
海爷道:“小郡王说她要走,问耶律公主要不要一起走。”
孟流光道:“公主醉了,已经睡下了。”
海爷道:“醉得严不严重?要不要我命人熬碗醒酒汤送来?”
耶律雁高声道:“滚!”
门外声音一顿,接着便是连声的:“小的该死,打扰公主了,这就走这就走。”然后便没了声响。
耶律雁看向孟流光,道:“方才是你最后的求生机会,你放弃了。”
孟流光翻了个身,背对着耶律雁:“我困了,你请便吧。”
耶律雁真是拿捏不准这个人了,她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忽然问:“你该不会,是想寻死吧?”
孟流光睁开眼睛:“不会。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为什么要寻死?”
“但你不畏死。”
“生死无常,难免的事,为什么要畏惧?”
耶律雁笑了笑,对于一个不怕死的人,拿死亡来恐吓他是没有意义的。她收起了匕首,道:“不管你是谁的人,今天谢谢你,也谢谢你的主子了。”说罢推开门出去了。
孟流光躺了一会儿,实在是睡不着,便翻身起来,将桌上吃剩的吃食包起来,去了躺柴房。那里躺着一个浑身遍布伤痕的年轻男人,像一只易碎的白瓷瓶。
孟流光扶起他,喂了他几口水,他缓过劲来后,看着孟流光,问:“你是谁?”
孟流光道:“我叫孟流光,你就是宋清歌是吧?是你同屋的击节让我来看看你,顺道劝劝你。”
宋清歌冷笑了一声,不再理会孟流光,孟流光也没有理会他,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打开包裹自顾自吃了起来。
第31章 第三章
宋清歌半天没等到孟流光说话,便道:“你要吃回家吃去,离我远点。”
哪料孟流光脱口而出:“我在这里没有家。”
宋清歌被触及了心中伤痛,霎时鼻子一酸,不说话了。
孟流光道:“宋吴伊程,你是宋家的少爷吧?我瞎猜的。”
宋清歌道:“是又如何?”
“怪不得呢。”孟流光点点头,“大少爷,没吃过苦吧?到这地方来,觉着丢人是吧?我之前也认识一个你这样的贵公子,家破人亡以后承受不了身份的落差,天天寻死觅活,连眼前人都不知道珍惜。”
宋清歌道:“你不用说这些话来劝我,人固有一死,放弃尊严、苟延残喘地活着才更让我恶心。”
孟流光道:“谁劝你了?你跟我非亲非故的,你爱咋死咋死,我才懒得管。只是,我就问你一句,”他看向宋清歌,“你不想报仇吗?”
宋清歌怔住了。
过了片刻,他说:“可是如果报仇,要以贞洁为代价……”
孟流光打断他:“什么贞洁不贞洁的?我听着想吐。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过?你连死都不怕,却害怕失去贞洁?难道跟女人睡觉比死还恐怖?再说了,什么叫贞洁?一辈子没跟人睡过叫贞洁?还是一辈子只睡一个人叫贞洁?可笑不可笑?难道一个人的身体可以决定他的灵魂?外表纯洁的人内心就一定纯洁?身份高贵的人灵魂就一定高贵?大街上乞讨的人里就没有勇敢善良的?难道处女就一定比伎女更值得爱?为什么要为了守护什么狗屁贞洁去死呢?为什么这个社会对嫖客报以理解却对伎女大加指摘呢?那所谓的“贞洁”二字不过是集权文化下创造出来的一个隐性枷锁,锁住被压迫者,让她们心甘情愿地为了压迫者的愿望而牺牲压抑自己,要我说,贞洁不在身体,不与罪恶同流合污才叫贞洁,不对强权奴颜媚骨才叫贞洁,做人做事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才叫贞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