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人被驯化成女人(38)
孟流光猝不及防,被他一下踹倒在地,摔了个屁股墩儿,牵动了昨夜伤势,一下疼得他连话也说不出来,冷汗当时就冒了出来。
那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看见,想来扶一把,却碍于邹爷,不敢动作,只说了句:“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快出去干活去!”
孟流光忍着疼痛,恨恨看了邹爷一眼,强撑着爬起来出门挑水去了。虽然水井离厨房不远,但孟流光有伤在身,走得极慢,等他挑回一桶来,刚放在地上,邹爷又是一脚踹到他后腰上,踹得孟流光向前扑倒在地,两只撑地的手当时就破了皮,有血珠缓缓渗出来。
孟流光怒了,张口大骂道:“你他妈的有毛病是吧?他妈有话不会好好说?”
邹爷冷哼道:“好大的气性啊孟相公!昨日你砸我厨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会落到我手里呢?昨天你不是很狂吗?来来来!你来给你邹爷两下子!”
孟流光大声道:“我砸了你的东西,赔给你就是了!赔不起,我这不是来打工还债了吗?我又不是你的奴隶,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邹爷道:“你的确不是我的奴隶,但我们都是主子的奴隶,如今二小姐将你交到我手里了,我就有权力使唤你,有本事,你让二小姐再将你捧到高枝儿上去,到时候我跪下来给你擦鞋!有时间在这里发疯,还不赶紧出去挑水去!他爷爷的!要不是你昨天将水缸砸了,至于今天没水做饭吗?你再磨磨蹭蹭的,老子打断你的腿!”
孟流光含恨忍耻出门去挑了一桶又一桶水回来,然后便看邹爷他们已经生火准备做饭了,一问才知道,现在做的是午饭,早饭在天还麻黑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天一亮便送往各房了。吴府人多,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每日只靠着这一处,厨房的人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根本不可能照顾到所有人,所以才不免有了厚此薄彼,那些主子、受宠的贵人那里自然是随叫随到,山珍海味伺候着,不得宠的就都往后稍稍,还能记起都算是他有面儿了,有些甚至干脆抛到脑后去了,听说以前吴大人屋里有个失了宠的小相公,被冷落后脑子出了问题,疯了,渐渐被人们遗忘了,连近前伺候的人也没有,没人来催饭食,他自己也不知道路,某日厨房突然记起似乎有段日子不曾给他送饭了,等派人去看的时候,尸体都臭了。
孟流光听出了一身冷汗,他也一直被他们认为是个疯子,前几日他突发疾病,病得那样严重,要不是有水月在身边不离不弃地照顾,估计下回人们听到他的消息,便是他的死讯了。
孟流光干完活,踏着夜色扶着墙往回走,他在这红墙围起来的四方城里穿梭,以前他以为这里是囚笼,却原来这里是棺椁,会将人悄无声息地困死在里面。
孟流光踉踉跄跄进门时,镜花忙扶住他,孟流光将手中食盒递给镜花,道:“对不起啊,我走得慢,饭都冻硬了。”
镜花摇摇头,扶着孟流光半趴在床上,他看见孟流光衣上的脚印,明白了大概,不由叹道:“小相公怎么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了?”
孟流光冷笑道:“这能怪我吗?”
镜花劝道:“容小的多句嘴,二小姐曾经那样看重小相公,小相公也毕竟不曾得罪她,您为何不再为自己想想办法呢?”
孟流光回头看镜花:“你什么意思?”
镜花道:“只要您能再度受宠,眼前这些苦痛不都烟消云散了吗?”
“什么?”孟流光无语至极,“你把我当什么?是她对不起我,又不是我对不起她,难道现在还要我舔着脸去求她和好吗?”
镜花道:“二小姐是主子,咱们都是奴才,哪有什么谁对不起谁这一说呢?”
孟流光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推搡了镜花一把,道:“你走。”
镜花自然清楚孟流光的脾气,想着自己也是白效力,便叹息着准备离开,孟流光却突然叫住他,问:“水月今天怎么样?”
镜花道:“好多了,您亲自熬的药他喝过了,中途醒来了两次,瞧着人精神多了,还问起您呢。”
孟流光点点头,说:“谢谢你今天照顾他。”
镜花真是不知道孟流光是怎么想的了,对着自己和水月这样的奴才这般重情义讲礼貌,却对二小姐那样的主子甩脸色闹脾气,他难道真是个疯子不成?
送走镜花后,孟流光翻箱倒柜找出了之前刚进府时各路人给自己送的礼物,虽然他吩咐过水月可以拿这些东西换他们想要的东西,但水月考虑到孟流光的感受,最终没有擅自拿去换,只有迫不得已的时候用过一两个,孟流光从中找出几件值钱的东西放在桌上,然后趴床上准备入睡,但他屁股上的伤还没好,今天又挨打干活,现在浑身酸疼,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勉强休息到三更天,便拿着礼物起床往厨房走了。厨房每日四更天开始筹备早饭,他要在那之前将水打好,将柴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