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都别碍着我捡漏(910)
这些瓷器会用最古朴传统的方式进行包装,一层一层包好,之后放在银鎏红木盒中,盒子中是印花黄绫子内衬。
易铁生又带着初挽过去了窑口以及各车间,这其间还遇到了张育新和他儿媳妇彭秀红。
张育新有一个儿子,不过早早没了,儿媳妇彭秀红守着公公和一对儿女过日子。
如今的张育新和以前不太一样,以前看着太过冷僻孤高,或者说沉默木讷,现在却明显比以前更为和融一些。
他看到初挽,很激动,连忙过来打招呼,又让儿媳妇彭秀红给初挽打招呼。
彭秀红以前看着很内向,有些怕事,现在开朗一些了,见到初挽忙笑着下,甚至和初挽介绍起窑厂的情况。
初挽大致问了几个问题,看得出,彭秀红确实有能力继承她公公的衣钵,她对这一行有兴趣,也有那个天分。
当天晚上,初挽早早睡下,第二天由易铁生陪着过去那家旧瓷厂。
这家瓷厂曾经辉煌过,破败的青砖墙上依稀残留着曾经的大标语,从那大标语隐约可以感觉到属于某个年代的豪情壮志。
而厂房门口的旧石碑已经那些被淘换的碎瓦片,却凭空添了几分颓败的没落感。
门口旁边有几个男女,都穿着磨边的工装服,女的烫着头发,看得出原本是这里的工人,他们见到初挽易铁生一行人过来,好奇地翘头往这边看。
其中一个估计认识易铁生,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
一直到走进厂房,易铁生才道:“这都是之前这家瓷厂的工人,现在这家瓷厂倒闭,他们没工作了,估计说想讨要欠的工资。”
初挽回想了下,那烫头发的女工人还带着金耳坠,看得出曾经算是颇为体面的人。
她便问:“能讨到吗?”
易铁生:“哪能呢,现在这种情况太多了,都欠着呢,他们以前是技术工人,铁饭碗,待遇也好,突然没了,这日子不好过。”
初挽听着,想起三年多前已经有这种情况,不过不严重,现在国际舆论环境不好,大批外贸订单被退,倒闭的情况越来越多。
然而这只是刚开始而已,九十年代大下岗即将轰轰烈烈开始了。
这边的负责人很快迎了出来,这位据说以前是一个主任,现在也穿得有些灰头土脸的,带着他们过去看瓷器。
初挽仔细看了看,果然是不少精品,都是昔日外销瓷,这些留一留,行情总归不会差的。
她又去参观了这边的窑厂,前些年景德镇开始工业化流程化,都改造了煤气窑甚至燃气窑,一些烧造设备也都鸟枪换炮了,不过这家窑厂一直没什么动静,比如压坯机,他们还用的手工压坯机,别人早上电动了。
初挽又继续往里面走,工人早没了,不过那些工具都还在,年代久远的轮车,布满斑驳陶泥的匣钵,各式各样的石膏模具等。
初挽看着门外那陶洗池,陶洗池已经许久不用了,早就干裂,可以看到里面沉淀着的细碎石土瓷料,这淘洗池显然也用了很多年月。
初挽望着墙上无处不见的大标语,对易铁生道:“站在这里,看着这里的一切,你想到什么?”
易铁生:“想到时代变了,曾经辉煌的,现在已经没落了。”
初挽笑道:“我看到这些工具,这些陶泥,还有这些碎瓷,眼前就能有一幅画,好像能看到那些工人在这里忙碌的身影。”
从千百年间,到新中国,从轰轰烈烈的红色高峰,到如今的落寞萧条,时代会变,环境会变,别人的眼光也会变,但景德镇却永远缺不了一个汗珠从□□脊背流淌下的汉子,举着巨碾,一点点地将原料舂细,将大桶的石土瓷料倒进陶洗池内。
易铁生侧首看着她:“所以?”
初挽:“南宋有《陶记》记载景德镇瓷器制作,清代有《陶说》记载历朝历代陶瓷发展,我们现代社会,著书立说者众多,但是既然是新时代了,我们完全可以来一点特别的。”
易铁生浓眉微耸:“所以你想干嘛?”
初挽:“我想买下这里,买了后,也不要修整了,干脆留着,原封不动,最原汁原味还原曾经景德镇瓷器的制作现场。再把这里装潢一番,贴一些陶瓷人文介绍以及陶瓷历史,把这里发展成陶瓷历史博物馆。”
易铁生听得整个人都愣了,过了一会才道:“这也可以?”
初挽:“你不觉得挺有意思的吗?我看景德镇还有一个陶瓷学院,我们完全可以和他们合作,我们除了成为陶瓷历史博物馆,也可以请他们来实习演练,多方面创收。”
其实她这个主意是从拉斯维加斯的霓虹灯来的创意,拉斯维加斯把霓虹灯拆卸下来后,据说建了一个霓虹灯博物馆来纪念拉斯维加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