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离+番外(65)

作者:丹锦

他不动不应声,冯万川也不敢冒然伸手为他脱衣,只得静候在一旁。

谢煐目光停留在屏风上。

冯万川仓促之间寻来的,是一架梅兰竹菊的绣屏屏风。白日里看没什么,此时两边都有烛火,就还是影影绰绰地映出对面一点影子。

此时谢煐就看到白殊像是弯腰低头,让那小厮给自己把头发固定到头上,再让他帮着脱下婚服外袍和内里衣裳。

随后那边就传出白殊的声音:“行了,你回去吧。”

谢煐见那小厮出来向自己行礼,很快离开,也说不出为什么,心中竟有种淡淡的欣喜。

他这才侧头示意冯万川,待他也帮自己脱下婚服,就把人遣了出去。

谢煐穿着中衣走到浴桶旁,一一看过长案上摆放的用品,其中一块淡绿色的小巧香皂尤为显眼。他伸手轻轻点上去,又忍不住瞥向屏风,正好隐约能见白殊在浴桶中抬起手臂,像是正拿着香皂往上擦。

白殊的声音又响起:“这款香皂是新弄出来的吧,茶香还挺好闻。”

接着对面的影子抬起了头:“殿下还不进浴桶?一会儿水凉了。”

谢煐闭闭眼睛,转过身,脱了衣服泡进浴桶里。

安静的浴室里只偶尔响起轻微的水声。

谢煐没泡多久,听到那头突然哗啦一声,便知白殊出了水。

他也紧跟着从浴桶中出来,靠着擦身穿衣来克制自己再往屏风看的想法。

当他拿起中衣,刚套进一边手臂,背后就传来白殊的声音:“原来这就是‘黑龙’……”

谢煐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又继续将中衣穿上,遮住从左肩向背部延伸的黑色胎记。

在中衣外再加一件宽松的常服,谢煐转过身,见白殊带着放松的神色等在门口。

他一边整着衣袍一边走过来,状似随意地顺着白殊刚才的话道:“如此说来,我还未曾问过你身上可有‘火凤’。”

“还真有。”白殊伸手按上自己右后腰,“殿下要看吗?”

谢煐目光停在他手上,眸色渐渐转沉,暗暗深吸口气,才道:“罢了。”

两人一同回到卧房中,一眼便能看到,挂满红绸的金丝檀木床边,趴着只脖戴小红绸花的黑猫。

白殊笑着过去将小黑抱起,给它解下脖上的花:“怎么连你也没逃过被打扮的毒手。”

小黑甩着尾巴:“很多人结婚时会给光脑换新婚主题,这就当我用个限时皮肤吧。”

白殊揉揉它的小脑袋,转向谢煐:“小黑习惯和我睡。”

谢煐点个头,吩咐冯万川:“让人取个蒲团来。”

时间还不算晚,两人各自看了会儿书,才洗漱就寝。

枕着并蒂莲枕头,盖着龙凤呈祥喜被,白殊闭着眼,却没什么睡意。

以前他参加过几次同僚和朋友的婚礼,有办得隆重的也有办得简单的,但他都没什么感触,还曾被好友笑话“等你结婚时,不会参加自己的婚礼都没感觉吧”。

现在看来,还是挺有感觉的,难怪有句话说生活需要仪式感。

可惜这婚礼包含了太多东西,却唯独没有爱情。

白殊的脑子里胡乱想着些有的没的,就听到身旁谢煐低声问:“睡不着?”

他睁开眼,侧过头去,见谢煐也向自己微侧着头。黑暗中看不清脸,不过他知道对方在看着自己。

白殊干脆侧过身,靠到谢煐身边抱住他一条手臂,叹道:“还是这样好。规规矩矩地仰躺我睡不了,而且只能盖一床被,肩膀这块也会受凉。”

五月上旬的夜里,若是火力旺的人,不盖被都无妨。可换了白殊,盖不严实他还会受凉。

谢煐抬手给他扯好薄被子:“你这是天生体弱?难产的孩子都这样吗?”

白殊感受着谢煐身上传来的热量,舒服地闭上眼:“不是,我中过毒。”

感觉到谢煐瞬间紧绷,他轻轻拍下怀中的手臂:“已经解了,养几年能慢慢养好的。”

谢煐缓缓放松,又问:“是你继母?”

“嗯,这仇我会报。”

白殊不想多说这个,转了个话题:“对了,拜堂的时候,卫国公夫人怎么突然下来和我说话?搞得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安排……”

谢煐沉默片刻,才道:“我对外祖父母说了我们合作。”

“我知道,但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谢煐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卫国公,这些事必然不会瞒着。

再是片刻的沉默,白殊都觉得奇怪了,谢煐总算开口:“外祖母喜欢你这类的晚辈。”

白殊不解:“我这类?”

谢煐的话慢慢变得流畅:“薛家世代都是武将,就连家中女儿,也是摔打着长大。我娘当年出嫁之前,同样提刀能战。外祖母大概是看多了糙男儿,对你和章臣这类乖巧的男子就稀罕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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