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宠丞相为妃(217)
长孙期眼神阴鸷,起身甩袖道:“打入辛者库,你本事这么大,想必也有办法出来吧?”
宫女这才彻底慌乱,忙吼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须臾后,长孙期换了便服,驱马去了南宫府上。
他一身黑袍,黑色的帽子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坚毅的下颌,在雨中踏起一朵朵水花。
长孙期没走正门,而是悄无声息地翻了南宫未府邸的高墙。
他脚刚落地,就听见于归诧异地唤他,“皇上?!”
于归着了一身利落的劲装,头发高高束起,露出光洁额头,正皱眉望着他。
长孙期周身散发出一股寒意,漆黑的眸凝在于归身上,就这么朝他走近。
或许是今日长孙期不太一般,于归深深皱眉,问:“您怎么来了?”
长孙期一言未发,只是迫近于归,仗着身高优势低头看他。
“随朕走。”长孙期拉起于归的手,拖着往高墙走去。
“您等等,去哪儿呀?”于归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被长孙期霸道地握住,不容抗拒。
“回宫。”
于归挣扎道:“可我已经告假了。”
“阿归。”长孙期唤他的名字,偏头看他,眸中有于归难以理解的深意,“朕只问你,跟不跟朕走?”
长孙期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于归的身影,于归的心震颤不已,心中莫名的悸动令他心跳加速,再不能直视长孙期。
直觉告诉于归,他若是跨出这一步,就如同破碎的镜子,再不能回到原位。
长孙期握了握于归的手,柔声道:“阿归,跟朕回去吧……”
“期儿。”
方正清和长孙玄从院落转角处出来。
二十年了过去,岁月似乎没在他二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方正清依旧是当年那个眉目俊朗的温润丞相;长孙玄气势更甚,只有在看身旁人时偶尔露出温柔的神情。
“父皇,父亲。”
方正清冲长孙期点点头,视线落在他二人交握的手上。
于归像是被烫到般,将手缩回去了,咬着下唇不敢直视方正清。
长孙期态度坦然,直言:“父亲,我想带阿归回宫去。”
方正清没反对也没同意,只是道:“随我们去趟书房。”
院落里仅剩了于归一人,他心底焦躁,满心都是刚才方正清淡然的语气。
他们会不会也觉得他和长孙期的关系很奇怪?
方正清和太上皇是于归的救命恩人,于归打心眼里感激他二人,可他却不知好歹……耽误了长孙期的终身大事。
于归想得入了神,愧疚之下攥紧了拳头,指尖扎进掌心,刺痛之际,一丝殷红的血流了下来。
或许……当初方正清就应该任由他自生自灭。
出乎于归意料的是,方正清当真允许长孙期领他回宫了。
只是长孙期的表情并不那么好看,看上去颇有些讳莫如深。
回到皇宫后,长孙期并不像往常那般粘着于归了,与此相反,他每日勤于政务,于归已整整半旬没再见到长孙期的面了。
看不见长孙期的日子里,他只在深夜途经御书房时,能看见里面烛火通明。
听宫里人说,长孙期常常一熬就是一整晚。
于归一颗心七上八下,总担忧长孙期再这样勤勉下去,身体会出问题。
可转念一想,长孙期躲着他,无非是不想见他罢了,如今他再巴巴的贴上去,不过是自找没趣。
御书房。
长孙期望着远处于归渐行渐远的身影,寂寥的叹息落在偌大的室内。
“最近他怎么样了?”
太监笑道:“于将军好吃好喝的,完全没有任何的不对劲。”
“呵。”长孙期自嘲一笑,“看来只有朕为他消得人憔悴……”
“这样也好,也好。”
又过了几日。
冷清的大周皇宫蓦地热闹了起来。
于归性子木讷,旁人不愿同他交流,素来什么事他都是最晚知晓的。
这回亦是,等到后宫都挂满红灯笼、红剪纸时,于归才怔愣道:“近来是有什么喜事吗?”
他的属下笑话他,“于将军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么大的喜事,您竟是没听说过?”
于归心猛地一沉,呼吸都凝滞了一瞬,“什么?”
“还能是什么?皇上要迎娶礼部尚书家的小姐了。”
于归一时迷茫,问:“什么时候的事?”
“属下记得,是七日后的良辰吉日吧。”
于归勾唇想冲他笑笑,但他连假笑也做不出来,只是手脚冰凉地回了住处。
房中没有点灯,窗外悬了一轮硕大明月,直直照在他身上,使他染上一层霜色。
只是这华丽的月光冷得刺骨。
他独坐窗前,直至遍体生寒,四肢百骸都像浸了冰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