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靠近剑修会变不幸+番外(22)
为首那人刚想发怒,却被身侧的人拽了拽衣袖,低头一看,那丢过来的弟子令上正正刻一个繁复的蹊字,描金扎眼。
而整个齐云仙府里,这样的弟子令只有一块。
“假的吧?”为首之人手一抖,“不是说……在别宫休养吗?怎么会在灵州?”
“你可以让成昀认认,看我是真是假。”成蹊冷着脸开口,“我就坐在这里等,你们让他过来。”
那人仔细打量成蹊两眼。穿的是再普通不过的青衣常服,面上隐有郁色,但是越看越会发现,眉眼间确实同大公子有那么几分神似。
他心头一凉,齐云仙府内私下一直流传的秘事涌进脑海,那弟子顿时满头冷汗。
世人不知,齐云仙府三公子看似人畜无害一废物,实则恶贯满盈,因着体质原因,平日里病怏怏的困在床榻上,但他是个心理变态,在仙宗时最喜虐杀取乐,喜怒无常,让手下活剥人皮,生抽人骨都是常有的事,偏偏宗主宠他,那些腌臜事便全都埋了下去。
但没传出来不代表没发生,他作为齐云仙府新一代的嫡系弟子,多多少少听家人提到过几句。不要遇见三公子,就是遇见了,也要规矩,要装作一颗石头,一个树叉子,不要引起他的注意。不然他高兴了你会死,他生气了你会惨死。
如果说他们这种人算欺男霸女的恶霸,那成蹊则是彻头彻尾的恶鬼。
这几年宗门内再没人无缘无故失踪,本来还以为他是被宗主良心发现丢别宫锁着等死去了,结果其实是在灵州逍遥快活!看这样子连身体都养好了不少!
这等嫡子的待遇果然是二公子拍马也赶不上的。
他们几个人哪里敢真的让二公子过来认人,回去不被活撕了算好的,顿时齐刷刷跪下,使了老命的磕头,“公子饶命!属下知错!”
成蹊啧了一声,掠过他们,走到那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少年身边,把正在扑腾的人从水里拉出来。
那少年也不过十几岁的样子,却生的雌雄莫辨一张脸,额头被磕破了,眼角青肿,襟口斑斑血色,瘦弱伶仃的一小团,像是不知道疼一样,望着成蹊感激的笑,“谢谢仙长!多谢仙长救命之恩!”
“不谢。”成蹊把人扶起来,“你是哪里的弟子?”
“我未入门派,是凡人。”少年缓缓站起来,双眼明亮,“我是来找我的救命恩人的!”
成蹊看他怎么都像哪家偷跑出来的小孩,呆呆的像是不太聪明的样子,把人带着去阴凉处坐着,递了块帕子给他擦血,哄道:“你的救命恩人是谁?”
“恩公名叫苏时青,有一把很长很长的剑。”少年望着他,“您认识我的恩公吗?”
苏时青这名字,成蹊毫无印象。
“我有时间帮你翻翻名册。”成蹊皱着眉头把少年头顶的水草取掉,“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小潭,苏小潭。”少年笑着说,嘴角有一个甜丝丝的梨涡,“是清水镇上的人。”
清水镇……应该是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成蹊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个弟子,皱眉,“是你们将他带进灵州的?”
“是……是……”弟子汗如雨下,“三公子明鉴!这都是误会啊!这家伙就是个骗子!他很随便的,是个娼/妓,我将带他来灵州只是为了解闷,结果……结果他搭灵舟来了就想跑,所以……所以我才想在这里教训教训他!”
“弟子该死!惊扰了三公子赏荷,弟子该死!丢了仙宗的脸!”几个人将长廊磕的砰砰响。
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被教训是因为打扰了成蹊看风景,而不是自己本身行为有什么问题。凡人在他们眼里,当真是猪狗不如的物件。
成蹊实在是对这群人无语,但按着自己老家里的人设,强压下怒气,冷丝丝的笑,“还知道丢了仙宗的脸,这次比试你们不用参加了,此事我已经记下,回去自己去找领事长老领罚,重罚!我会让大哥过问,滚吧!”
若是让大公子知道这些事,他们不死也残。那几个人顿时瘫软在地,唇角不住哆嗦,成蹊一眼横过去,“怎么?还想留在这里陪我?”
“不……不敢……”
几个人立马滚了。
“我不是娼/妓。”细细小小的声音传来,成蹊低头看,苏小潭捏着衣角认真道:“我一直很努力的在往灵州赶路,但是我的钱不够,是花楼的姐姐收留我打杂,我存了很久很久的钱,但是不够,是那几位仙长告诉我他们顺路,可以带我过来,只收了我一捧莲子。”
“恩人说过,不能出卖自己,我很听话的!我没有去卖过……我以为他们是好人,结果他们打我,还想扯我衣服,所以我才咬了他。”
他衣裳都湿透了,可以看见嶙峋的脊骨,像一只落水的小猫,成蹊将外袍脱下盖他身上,安慰道:“知道你不是……这样吧,你先跟我走,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去帮你查查你的救命恩人的消息。”
苏小潭抬头,眼里亮晶晶的,“谢谢仙长!恩人说过,别人帮了我,我要报答……嗯……您吃菱角吗?我现在只有这个了。”少年伸开紧握的手指,血肉模糊的掌心里躺着颗嫩菱角,“我从清水镇带过来的,这个可好吃呢,恩公都说甜。”
“谢谢。”成蹊接过,掰开尝了尝,确实清甜。
作者有话要说:
成蹊对着李景笑。
李景:伸手捏脸。
成蹊对着容缨笑。
容缨眼里:发着光的小云朵
成蹊对着齐云仙府里除爹妈哥的人笑
所有人:完了,这个死变态他又想杀人
第18章 章十八
“成蹊在灵山学宫?”
西舫画楼,齐云仙府下榻处,成昀把玩着一只骨笛,望着湖面上的擂台笑出声,“他居然没把那几个蠢货当场杀了?”
“毕竟是在灵州,哪能像在沧州那般猖狂。”中年阴沉的长老搁下茶杯,“我就说沧州怎么都找不到他的位置,原来人一直在灵州呆着,三年前他遇着魔潮,在外流落数月侥幸没死,怕是那时便被大公子送过来了,居然一直瞒到现在。”
“人家是亲兄弟,自然上心些。”成昀转着笛子,他穿着一身富贵风流的紫袍,斜靠在椅子边,一副不谙世事的世家公子样,然而半拢在衣领下的脖子上,却留着一道刺目狰狞的长疤。
那是成蹊下的手,十岁的孩童指使手下将他按在雪地里,杀鸡一样割开他的咽喉,当着母亲的面将他丢进了隆冬冰池里。
啊,因为他冲着成蹊喊了一句,短命鬼。
“我这弟弟啊,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也不知这几年修身养性看开了没有。”成昀微微一笑,“去查查他在哪儿,我这个做兄长的总要去关怀关怀。”
成蹊此刻正在酒楼同沈星河他们喝酒。
“哇!你又从哪里捡到的这小子?”叶淮安抬手悄声道,“饿死鬼超生的吧?”
苏小潭瘦骨嶙峋,穿着成蹊的衣服,袖子手腕卷了三层,正端着一碗白米饭扒拉,瞅见叶淮安的眼神,抬脸冲他笑笑。
“呆头呆脑,笑的还挺甜。”叶淮安于是也冲着他笑笑。
“莲池那边救下来的。”成蹊抬手给苏小潭倒了杯茶,“他来找救命恩人,说是叫苏时青,剑修,当初走的急,把剑鞘落他那里了,这孩子一直想着还剑鞘,外加给人送点土特产。我今日查了学宫的档案,没有叫这个名的,你们有听说过吗?”
“苏时青?云州确实曾经有个苏家,不过灭门很久了。”沈星河夹了一筷子菜,“按着这位小兄弟所言,他恩人云游天下,居无定所,倒更像个散修,但散修一般隐蔽行事假名众多,真要找人的话,无异于大海捞针。”
“恩公说过,他是灵州人,有门派的。”苏小潭抬头坚定道,“他还要回来参加仙宗比试,夺得魁首!恩公剑术高超,几百个人加起来都打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