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99)

作者:枫香

正面硬刚禁军这样的事情,连他都能看清楚的劣势,没道理南王会看不明白。

“可不是走大道,走哪儿呢?”朱小飞想不明白,“哪怕是从东萍府那边过来,也绕不开禁军啊。”

撇开北地各州数万人的驻军不提,单纯京畿地区,禁军就能轻易调集兵马四十万左右。当然其中的精兵肯定数量说不定还没十万,但是那么多人,随便乱杀都能把人累死。

只要他们的目的地是京城,无论从哪个方向进攻,都绕不开禁军的这几十万人。

竺年看了一眼小地图:“走丹州。从楚江沿丹河进沃水,直接到京县。”

水军才是南军的王牌部队。

打仗和推塔游戏当然不一样,但也有一些共通之处。

现实中,打掉地方的都城,不一定代表结束战争。但要是他们能够“偷家”成功,给敌方带来的士气上的打击是非常巨大的。

“你看施闲带着禁军在这儿。阳海骑现在困在阳州。萍州军、蒲州军就是一群打酱油的,比江州军好不了多少。地方驻军里,沃州军相对厉害一点,但是沃州和京城不对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京城出事,他们能不背后捅刀子已经是最大的帮忙了。”

朱小飞觉得有点道理,又提出疑问:“那北境尉迟呢?他们那边过来到京城,有大道相连,冬天也能走。而且我们无论走丹河或者蒲水入沃水,都还有一个丹州在呢。丹州那边可不太好打。”

丹州地小人少,州府衙门有跟没有似的,唯一出名的“土特产”就是水匪。之前竺年清理掉过一批,但是水匪这种东西,就和丹州的芦苇荡一样,割掉一茬接着又能长出一茬。

芦苇荡水情复杂,很多看似开阔的水面其实很浅,大船进去容易搁浅。他们正规水军,还真的不一定能奈何得了熟悉当地环境的半水匪半官兵的丹州军。

他们上次清理得容易,那是因为有竺年这个活地图在,别人可没他这样的本事。

“唔……其实我和先生已经和丹州知府说好了的。”

“啊?什么叫说好了的?”

“就是和东州知府说好了那样的说好了。”反了他丫的。

竺年说完,悄悄换了个位置,招呼朱小飞跟上:“先生那边过不来,他家小叔叔难搞着呢。”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好打包票,“要是先生真想不开过来了,那他今后要回黑荥可难了。”

若是北境尉迟一条心。尉迟兰趁机率军攻城略池,无论最后成败,起码能分到半片北地,起码掌控西北十几个州不成问题。黑荥关由尉迟邑镇守,姜国不仅翻不出什么浪花,还会成为给他们提供源源不断补给的大后方。

毕竟姜国对大月并没有什么善意,大月内乱,才是情势大好。支持北境尉迟搞乱大月,姜国的利益才能最大化。

起码初期,姜国不会也没有能力对北境尉迟下手。

坏就坏在小叔叔特别蠢,天天想着和自己侄子内耗。

坏小叔叔还特别能打,要是没他家先生坐镇,谁知道会惹多大的乱子?

而且就算他家先生坐镇,想要夺回对北境尉迟的全部控制力,短时间内应该也不可能。

竺年在心里面反复琢磨,都觉得北境尉迟过不来。

朱小飞一点都不客气地给了竺年一个大白眼:“成天先生先生的,还跟着你先生叫小叔叔。乱了辈分也就算了,到时候真的战场上见面,您可怎么办?”

“哪里乱辈分了?”

“尉迟先生不是你的长辈吗?”

“噫!我和先生是平辈好嘛。我叫他哥哥~”讲道理,这声哥哥都已经叫吃亏了。他两辈子的年纪摆在这儿呢!

再说,先生又不是绝对的。尉迟兰教他心黑黑,他也教尉迟兰做饭了呀。

“啊?”朱小飞听着竺年理所当然的话,下意识觉得有些别扭。

本来两人一个先生一个学生的,明明相差不了几岁,样子就足够让他别扭了。现在听他们难道私底下还兄弟相称?

竺年抬手就给了他一下:“你要跟着就好好装石头,别动得跟条毛毛虫似的。”

朱小飞刚想说什么,突然感觉到耳边掠过一阵风,看着竺年像一片落叶一样从陡峭的山坡上往下飘,差一点跟着一起下去。

望远镜中禁军乱中有序的景象已经变了个样。从一个缠绕的线团,变得略微膨胀开来,像是被狸奴抓来玩过,呲出许多线头。

他依旧是有序的,但是混乱得更加明显。

望远镜看不到更远处的景象。在小地图上,竺年能够看到一些从江州方向飞速返回的红点,在他们进入到中帐不久后,情势就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我们就这么走了?把大道让给南贼?”

“对面江州军营里已经空了,我们还守在这儿干嘛?”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南贼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呗。”

“那我们不是被南贼牵着鼻子走嘛。”

“早就听说南人奸诈狡猾,在北地做生意的时候个顶个的会算计。打仗的时候更阴险。”

“不敢堂堂正正和咱们打一场,没种!”

“就是,他们以为绕路就能把我们甩开,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一群禁军根据命令拔营走人,原本一肚子的勇武也好惊惶也罢,此刻全都变成了威武之气,和周围的同伴发着牢骚。

有人看到过来巡视的军官,小声劝道:“有人来了,咱们赶紧干活。”

军官经过他们的时候,看他们都在麻利干活,没说什么就走了。

几个禁军士兵大气不敢喘,等人走了之后,才又小声讨论:“吓死人了。”

“这谁啊?好像没见过,瞧着脸生。”

“没见过也正常,这次来了多少生面孔?都是上头什么人家过来捞军功的。”

“啧啧啧。难得能打一场仗,还以为我们能有机会往上升个半级一级的。”

“想什么呢?同人不同命。”

“咱们在禁军已经不错了,那些在边境的,天天打野人。”

大月北地一直有着一种自信——除了自己是文明人,其他地方的人都是野人。

他们现在要打南军,嘴上喊的是南贼,心里面想的是南面的野人。

打野人,能有什么难度?

哦,对。南面的野人搞了点小玩意儿出来,但这不是逃了吗?

除了能够通过这些奇技淫巧的手段,他们也很清楚自己正面没法打嘛。

虽然这次连接触都不算接触的初战,他们接连吃了亏,但身为禁军,对自身的实力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竺年穿着小军官的衣服,头上戴着一顶能遮掉半张脸的头盔,露出来的半张脸是和周围同款的灰扑扑,理直气壮地在军营里来回走,像个监工。

他所受的军事训练严格,架势摆出来就是正经武官的样子,还是那种从小经受专业军事训练的勋贵样子,也没人怀疑他。

军中人物三六九等的阶级划分比别处要明显得多。

勋贵出身的子弟不仅入伍就是军官,晋升的速度也要比论资排辈的普通士兵快得多。他们中固然有一些颇有本事的,但是老兵们并不服气。

普通老兵看到这些勋贵子弟,多半只能在嘴上嘀咕两句。但是已经靠自己本事爬上去的老兵们,就不会那么乖觉,趁着军营里正乱着,叫住竺年:“哎,你。对,就是你,过来!”

竺年还以为怎么了,面上不动声色,走到几个衣着和他相似的禁军小头领面前,板着一张脸,也不吭声。

老兵们一见,顿时觉得心里面更加不爽,指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盾牌等物,命令道:“愣着干嘛?还不快把这些东西搬去车上?”

军中常见的盾牌有很多很杂,大多数是木盾,南地也有藤做的盾牌,有些会蒙上兽皮,条件好一些的会包上一层铁皮。这种盾牌一般不大,大部分都是单手盾。使用的时候,盾牌绑在一只胳膊上,用来格挡敌方的刀剑,另一只手拿刀或者斧。很多军队中都有训练这样的营,主要用于冲锋时掩护后面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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