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56)
一年之计在于春。此时不管男女老少,都在田地里忙碌。小小的还不到成年人腰部的孩童,都像模像样地提着篮子,三五成群地到处找野菜和可以喂牲口的嫩草。
庄户们看到这些锦衣华服的少爷,神情有些紧张,疾步过来拉了孩子们远离。没一会儿看到穿着粗布衣服的竺年和尉迟兰,他们又放心地把孩子们交给两人。
少爷们看着竺年背着一个背篓,带着孩子们嘻嘻哈哈地往不远处的林子里跑去。等少爷们回去做了一回事情,再出来透透气的时候,就看到竺年他们从林子里出来。小孩儿们人手一只兔子或者鸡,吃力地抱着,偏不让别人帮忙。
几个少爷看着眼热:“这林子里还能有这么多猎物呢?我们也去耍耍!”
这片林子是属于刘家的。按理说是不允许其他人进去的。但是刘家人不怎么管,居住在附近的村民,进去挖点野菜砍点柴,哪怕是打点小猎物都不会追究。
刘四跟着竺年他们进去过林子,板着一张脸说道:“破林子里哪能有这么多东西?”
刘家的林子只是靠近村里的这一点,更深处是深山老林。竺年和尉迟兰在那种老林子里能如履平地,健步如飞。孩子们瞧着也跟进了林子,实际上只是在林子边缘,被几个大一点的孩子看着,不允许进去。
“啊?你找人放了猎物在里面?”一个少爷瞪眼看着尉迟兰肩膀上扛着一头羊,“还有羊!”
“哪能啊。”刘四往河边的船上一跳,撑杆往河底一点,扬声叫道,“兰少,皋少,这里!”
竺年和尉迟兰把猎物丢了一部分到船上:“谢啦!我去里长家坐会儿,一会儿就回来!”
尉迟兰看着只要不进书房就活蹦乱跳的学生,不明白他这是在折腾什么:“跟先生说说?”
竺年嘻嘻一笑:“我是在做先生布置的作业呢。先生以为百姓求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糕儿⊙ω⊙:我没逃课!
糕儿⊙ω⊙:我认真做作业呢。
尉迟先生( ̄。 ̄):作业呢?
糕儿∑(⊙▽⊙。”a:作业在外面……你信我,真哒!
(完)
第四十六章 讨南逆檄 ...
百姓所求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安居乐业。
那么,怎么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呢?
吃饱穿暖,老有所依,幼有所养。
说起来简单,但是谁能做到?
尉迟兰听竺年这么说,倒是没直接说他吹牛,但是也没吭声。
竺年想到的没什么新意:“种药材。”
他的想法很简单,无非就是想给村里人提高一点收入。本来养鸡是最好的。鸡肉出肉率高,鸡蛋更是硬通货。但是养鸡,尤其是规模化养殖需要一定的兽医技术支持。否则一旦发生鸡瘟,投入全都付诸东流,还有可能发生人畜传染,造成更加不可控的危害。如果只是家家户户养个几只,又做不到改善生活。
他在南地经营多年,这方面的人才也不多,北地这里要重新培养,显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目前似乎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去南地“留学”。
本来以元家村的条件,其实更加适合花卉种植,但是受限于物流,和当地的经济环境,市场已经饱和。
元菱姑娘的一个花圃,就能供应“七分刘”,还能供给一些其他人家。若是扩大到全村,那整个东州都吃不下那么多的花。
“这些都是本地的药材,肯定更容易种活。也不用占据农田,找环境合适的地方,集中种植,增加一些田间管理,产量肯定能比纯野生的高出不少。”
剩下的不用竺年多说。
现在的药材大量依赖于野生。北地气候寒冷,药材生长缓慢,大量依靠“南药”。南地的药材虽然生长较快,但都长在深山老林里,采摘不易;再加上长途运输,价格也不低。
其实南地已经有一些地方开始了人工种植药材,效果还不错。
里长是个勤勤恳恳的老实人。
相对于占地广阔又有大量漂亮鲜花的花圃,以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元家族长的大宅,里长家就只是一个略大一点的院子,院墙也没有,只有山石垒了一点墙基,剩余的圈了点篱笆。院子里种了菜,刚刚冒出一点嫩芽。
傍晚的屋里已经昏暗,里长和家人搬了凳子在屋檐下坐下,看竺年从背篓里拿了一些药材出来。
元家村这边的里长不怎么有存在感。村里说话最有分量的是给刘家当西席的元先生。他不仅在宗族里的辈分高,还是个读书人。不过他不常在村里,地位最高的人就变成了元菱姑娘。
元菱姑娘一部分代表她的父亲,另一部分是她负责的花圃能够照顾村里一些困难人群的就业,也能教授孩子们一技之长。
再不然,也还有元家的族长。只不过现任的族长年事已高,除了过年时候的祭祀,基本不怎么出门。
里长已经习惯了谦卑,听竺年细细讲解,连连点头,脸上一时心动一时纠结,把那些还带着土的药材小心翼翼地看了又看:“皋少,老奴倒是想种,但是药材怎么种,种了怎么收,怎么炮制,怎么卖,都不知道啊。”
竺年不明白这能是什么问题。
第二天,元菱姑娘就带着几个学徒,加上村中的老农,刘四又叫来了城里的大夫等等一群人,商讨出了种植药材的似乎可行的几个方案,然后分头实施。
“刘家出地,村里出人,药店出钱,这不就搞起来了嘛。”竺年趴在窗口,看村里忙忙碌碌的人们,“刘家赚了名声和钱,村里人赚了钱,药店能收到便宜的药材。若是将来因为原料便宜,普通人生病能更便宜一点,那就是四方获利。”
尉迟兰坐在书桌前拆信,头也不抬:“现在谈获利还早。保不齐你一走,刘家直接收走了药材地,村里人不仅没赚到钱,而且还要多出力去种药材。”
“那就多拉人入伙,分摊风险和权利。”竺年把经营公司的那一套搬过来,不过想想也不好说。
普通村民的权利太弱小,随时可能被强权碾压。想要过好日子,比起自身的努力,更多的是依靠上位者的善心。
现在的大部分上位者,连父母官都不愿意放在嘴上说说。当官的目的,为的就是自己过好日子;心再大一点的,也就是为家族过好日子。
胸怀天下的,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是濒危动物。
竺年仔细想想,就觉得索然无味,转过身来往自己的位置上一坐一趴:“不管,这抵一篇策论。”
“谁跟你管不管的?后续结果没出来,顶多算你半篇。”尉迟兰展开信纸,看了看,招呼竺年过来,“檄文发了。”
两人的书桌并排放着,竺年歪过身,就能看到信纸上的字。
尉迟兰看他坐的别扭,直接伸手把信纸递给他:“慢慢看。”
竺年看着显然誊抄的几张信纸上的标题,就皱起了脸:“《讨南逆檄》,啧。谁爱看这些啊,肯定是骂我的。”
檄文嘛,无非就是文绉绉的把敌人骂一遍,让自己站在公理道义的制高点,然后师出有名。
檄文的重点是骂人吗?不是。
檄文的重点是出师啊!
是打仗啊!
在竺年看来,这篇檄文看着有些搞笑:“又要骂人,又不肯出兵打仗,发什么檄文?难道我还能被几个字骂死?”
这篇檄文的文学水平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北地文人荟萃,别说中朝廷里那些饱读诗书的大学士,就中普通的文人墨客,水平也比南地的平均水平高出一大截。整篇檄文慷慨激昂,怒斥南地的各种不服教化,各种阴奉阳违、忤逆朝廷,现在还绑架了皇帝,中真正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让皇帝“南狩”,这件事情确实很严重,也很让人丢面子。但是对百姓来说,似乎也没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