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25)

作者:枫香

居住在城里的这些百姓,多数没有什么存粮。很多不是在工作的地方搭伙吃饭,就是做着日结的零工。

有人嘀嘀咕咕抱怨:“好好过日子不行,非得打打杀杀?”

“谁不是这么想呢?”

“哼!你想好好过日子,就有好日子过?”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冷笑,“这几年你自己算算落在自己口袋里的还剩下几个钱?”

张口抱怨的青年人正猫在门口,想探头往外张望,闻言立马调转回来,伸长了胳膊一指老头:“你别以为自己是个大夫就了不起!你以为我不敢揍你?”

他凶神恶煞地往老土冲过去,人们聚集的厅堂本来就没多大,成年人两步路的距离,但是青年人脚步才抬起来就被人拖住了胳膊,往后一拽就跌到在地,还磕到了门槛,顺势滚了出去。

“噗!”

“哈哈哈!”

几个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小孩儿,瞧着院子里一身土的滚地葫芦,忍不住笑出声。

伸手拽人的壮硕妇人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也忍不住笑起来:“哎呀,我也没用力。柳三啊,你年纪轻轻的,咋这么虚啊?”

柳三从地上爬起来,气得脸色涨红,想甩手出门又不敢,一时间竟然进退两难。

有个面容憨厚的中年人出门劝他:“章大夫比我们岁数大这么多,多听听他的话没什么错。”

柳三这才不吭声。

章大夫冷笑一声:“咱们东萍府这个地方,都是从别处来的。怎么来的,自己不清楚的,可以问你们爹妈!”

壮硕妇人心直口快:“这哪儿还用问呐,不就是老家活不下去了,才只能离乡背井嘛。”

东萍府几乎没有本地人,都是从别处因为种种原因迁徙过来的。做生意的人还好些,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谁家都有过节衣缩食的记忆。也就是这些年,东萍府日渐变得富裕起来,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日子也跟着好过了,但是日子过得越来越紧巴,是谁都能切身体会的。

不是他们自己家的收入少了,相反,他们这些年的收入比起以往来还要多一些,但是需要上交的钱也多了。各种钱款每一样都不多,但是加起来绝对不少,必须精打细算,才能够一家人生活。

他们这边的坊市还算好的,至少房子都是自己的,尽管小一点,要是全家人都勤勤恳恳工作,生活还能有点结余。但是有些坊市就不行了,那些做小工的,做苦力的。

有人这么说了,马上被人啐了一口:“你还有心担心他们?敢情昨天被他们上门抢的不是你家!你看看薛家老哥身上的伤,可还没好呢!”

几个人吵了几句,没像平时那样发展成几家人的争斗,都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很快就偃旗息鼓。

惴惴不安中,他们很快就听到有铜锣敲响的声音。

“大夫、匠人、做饭、洗衣,愿意出来做工的,出来登记!”

屋子里的男男女女还在发呆,章大夫已经站了起来,招呼自己的几个学徒:“走,去登记!”

章大夫说话是不好听,但他人很好,替人看病遇到困难的,多半只收个药钱,看事情也准。现在他这么一走,大部分人不管想不想得明白,都跟着一起走。

上午巳时一到,各个坊市外面的粥棚搭建起来,很快谷物的香气飘散开来。有人拿着铜锣,一家家叫人出来领粥饭。

一边领饭,一边有人在边上刻木牌。木牌上有一家人的名字,还有一个数字的门牌号。

好多人吃了粥,领到木牌,心里面很快就安定下来,有些心宽地还能笑出声:“嘿,老子活了三十来年,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长什么样!”

木牌雕刻得很粗糙,雕刻的人自己都不怎么看不过眼,听到有人这么说,抬头看了一眼,一张严肃的脸上不由得也稍微轻松两分:“过几天就会开学堂,可以学认字和算术。”

刚才还在笑的汉子一听,一瞬间人都僵住了:“啊?学堂?”

雕刻的几个人岁数都不大,其实都是一些竺年身边的人,有别于打打杀杀的亲卫和银鱼,这些人被叫做工兵营。他们现在坐着,瞧不出来,其实腰间都挎着短刀,身上还装着各种精巧的武器。

周围端着粥碗的人一听,顿时就凑了过来:“会开学堂?”

“要交多少钱?”

“哦,对,叫束、束脩。”

“我家孩子十二了,能学吗?会不会岁数太大了?”

雕刻的工兵手上动作如飞,雕下一个“黄二狗”,一边说道:“不要钱,每个人都可以去学,最好也都去学。妇人姑娘也有女先生教。至少把自己名字和算术学会。”

没人比这些讨生活的人,更明白认字和不认字的区别。

在酒楼里跑堂,哪怕只是多认几个字,就能比不认字的每个月多拿六文钱。要知道两文钱都能买三个饼子了!

妇人也是同样。东萍府商业氛围浓郁,而且底层百姓没那么多讲究。不少普通家庭的妇人,会走街串巷卖自己做的头花和吃食什么的。有识字的妇人,得了有钱人家姑娘夫人的青眼,只是坐那儿说话逗个乐,就能赚的比家里的男人都多,在家里说一不二,多神气。

人们热烈地聊了几句,发现工兵们还挺好说话,在那儿施粥的还都是自己坊市里的人,就试探性地多问了一些问题。

工兵们也一一回答了,还指点他们:“你们要是有空,就去那边棚子瞧瞧,找份工做着。”

有人理所当然地说道:“做什么工啊?你们不是施粥嘛。”

工兵听他这么说,也不生气,还笑了笑:“施粥就尽早这一顿。剩下的只有不足十岁的孩子和超过五十岁的老人才有。不登记的也没有。”

这一下,很多有着类似打算的人都笑不出来了。

看着这群明显带着军队气质的人,他们也不敢吆五喝六,倒是想硬气一把不理会他们,就不去干活,但是家里的存粮不允许。孩子和老人分到的量,他可都看清楚了,只有成年人的一半,而且还在粥棚里,被人盯着吃完,连一粒米和一滴米汤都不能带走。

有按照老习惯,从女孩儿碗里给男孩儿的,从女人碗里给男人的,全都被教训了一顿,扔到边上被打得哎哎叫。想把口粮一起领回家,再搞全家伙食再分配,压根不可能。

出手教训的工兵们,看到这些明显被欺负的女孩和妇人,说道:“要是他们敢再欺负你们,可以来找我们。你们要是不介意,我们王妃和小王爷都可以安排。”

竺年身边的伴读,不是出身不错的南地贵族,就是类似竺祁这样亲近的奶兄弟。

竺年的亲卫营,多半是出身南地军队,很多都是世代军人,还都是南王亲卫营中的后代子侄辈。

而工兵营则完全是竺年一手建立的,挑选了一些孤儿和条件比较困难家庭的孩子来培养。这部分人中,脑子灵活手又巧、体力还不错的,就被选入了工兵营。

他们自身多少有一些被所谓亲人压榨的记忆,工兵营内也有不少女性,思想观念多受到竺年的影响,并没有现在流行中的各种对女性的看法,尤其见不得这样欺凌弱小的事情。

有个瞧着瘦瘦小小的青年,一脚就把一个壮壮的汉子踢飞出去:“自己挣不到钱养老婆孩子,还好意思从老婆碗里抢吃的,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什么玩意儿!”

几个不怕事的在边上拍手叫好,也有同样想法只是来不及做的,把自己碗里的粥饭往媳妇女儿妹妹碗里放。

一个工兵说道:“也不必如此,好好干活,都能填饱肚子。”

他没说假话,吃饭晚一些的人家,就能看到不少胳膊长的大鱼,已经杀好了,用独轮车拉到煮食的粥棚里。又有挑夫挑着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各种食物过来。

下午申时末,食物的鲜香就飘散开来。有了肉食的加入,可比单纯的粗粮粥味道要霸气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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