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178)
三号营距离林州新城是真的不远,入夜之后没多久,他们就到了营地。
随行的骑兵马上就能休息,马匹也被专人带走照料,竺年和尉迟兰则没法休息。
三号营道路曲折,营地的房舍使用的砖块比较少,有些还是石头垒起来的。土水泥现在多用来修桥铺路,所以营地内的道路还很畅通。
哨卡的看守接到人之后,立刻把他们迎接进来。
一直负责林州新城内外事务的熊北北,看到竺年就先跪了下来:“属下有负殿下所托。”
竺年赶紧把他扶起来:“是我识人不明。”谁能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伴读,竟然会是内鬼。
现在不是分辨责任的时候,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先交换了一下信息。
“茅高远没有直接回梁州,而是去了一趟江州军营。之后我们都以为他回了梁州,实际是带了一群人来和茅丘里应外合。”
林州新城瞧着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但只是单面对敌。出于施工方面的考虑,这是一堵墙,不是一座城,根本无法应对背后来的敌人。
而且进攻的人是茅高远,哪怕他不是将才,但基础的军事认知并不差,非常清楚林州新城的弱点。猝不及防之下,他们几乎无法抵御,只能仓促撤离,连两位杨家少爷都落到了他们手上。
“茅丘不是茅高远的庶弟,是茅家大宗的长公子,是姜国人。”
“他们走的是东萍府的路线。现在东萍府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南军这一次的进军路线,有意放开了东萍府。但伴随着南军和北境尉迟的势力融合,东萍府作为一个在东州和萍州交界处的出海口,几乎已经事实上落入了他们的手里,根本就不用打。没想到这条线会被茅高远利用,运送了一支姜国军队进来。
虽然这支军队的人数不算很多,但是林州新城内的都是一些新兵,守城可以,让他们去和这些彪悍的姜国精兵硬碰硬,还得防着“自己人”的背刺,那是真心碰不过。
“啧。”竺年黑着脸,想说什么,却听见敲门声,见祁杨、祁柳两个小孩儿提着食盒和一些洗漱的用品进来,倒是略微松了一口气,“你们俩没事就好。阿海和阿棠可好?”
祁柳说道:“姐姐们没事。我们跑得可快,还把先生一起扛走了。”
两个小孩儿到了竺年手下,每天吃好喝好,营养跟上之后,个头简直风吹就长。哪怕现在年纪还小,身形瞧着有些瘦,身高已经和成年人仿佛,一身力气也不可小觑。
“扛?”
祁杨拿空食盒放在肩膀上比划了一下:“就这么扛。”
现在也没空问太仔细,竺年知道大部分人没事,就让他们先离开。自己和尉迟兰简单洗漱一下,一边吃饭一边听熊北北继续说。
“文阳公主是茅高远借了后妃的手叫回来的。”
竺年点点头:“能想得到。现在茅家人都跑光了?”他老爹的后宅里,姓茅的小老婆可不是一个两个。
文阳公主就是他那特别难搞的亲奶奶。
熊北北听他这么一说,表情变得有些怪异:“没有。罗将军回梁州之后,直接就封城军管了。茅家大部分人都在。”
说起来,封城军管这一套还是竺年完善的。
他小时候刚从南泉回到梁州,就遇到了刺杀,受到的刺激大发了,立刻就折腾出了一套完全在自己控制之下的军管制度。
竺年给尉迟兰大概解释了一下:“就是全城按坊关闭,除非生死攸关的事情,不得出门。医药粮食等日用,统一由专人采购递送。每年都会进行三至五天的演练。”
由于军管期间所有日用物资都是由朝廷负责,百姓们并没有什么怨言。偶尔有几句,只要想到军管的由头来自于一场针对南王嫡子的刺杀,就不敢吱声。
此后几年,竺年给整个南地带来的巨大改变,让他赢得了民心,老百姓们就更加愿意配合。
到现在,军管在南地的几个大城里,已经是一套非常完备的运作体系。
尤其是在梁州,罗英一声令下,城门、坊门直接就关了,一只耗子都逃不出去。
罗英可不像罗娥那种“母仪天下”。她是文阳公主宋萱一手培养起来的,不仅执掌过整个南地多年,而且还是一名实力不俗的将军。
在这种时候,宋萱突然回来,造成她不得不回去的局面,只要有脑子的都知道不正常。
罗英人还没到梁州,就直接下令封城。
而这时候茅高远还在江州。为了避嫌,茅家人非但不能跟着举家直接搬走,还得拖着时间,留在梁州表忠心,最好是搞出一波乱局,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茅家势大,未必不想学着曾经的梁家那样废了竺年,捧有茅家血脉的孩子上位。
然而就这么各自揣着小心思地一拖二拖,现在茅高远和茅丘在北地事发,茅家整个都走不成。
不仅姓茅的被摁死在梁州城里,就连和茅家相关各家姻亲,此刻都谨小慎微,夹着尾巴做人,就怕受到牵连。
要知道宋萱的面子虽然大,但她毕竟远居海外多年,和这几年实际掌控南地的竺年关系本就不好。现在实际执掌梁州的,还得看罗英。
宋萱或许会认为只要是姓竺的都是她的孙子孙女,但罗英可不会把庶出的子女当做亲生孩子。
茅家敢挖竺年墙角,罗英的怒火可想而知。
只是后续的调查和处理结果还没出来,熊北北也不清楚。
因为茅高远的这一手,本来已经杀到京城脚下的竺瀚,不得不重新退守江州,现在正在攻打萍州。
而因为南军“围攻”京城,禁军在施闲的带领下,重新回到京城。
“宋淮下令召见施闲入城。施闲没有听令,写了一封奏折,让宋淮出城劳军。”
“宋淮肯定也不听。你让我出来我就出来,多没没子。皇帝还当不当了?”竺年表情微妙,“那现在这样,禁军算是在保卫京城,还是在包围京城?”
熊北北一张憨厚的脸上,也跟着微妙起来,含糊道:“这也不好说。”
竺年把自己在阳州看到的情况说了。
熊北北又去把沙盘搬来,几个人在一起推演了一下。
尉迟兰对熊北北说道:“林州新城我们守不住,茅丘也守不住。他人不多,应该不会守。”
熊北北在听到阳州的情况,就已经明白:“他们这是要直接从这里过去,攻打南壶城?”
“应该会有这个想法,就看茅丘能有多少人了。”虽然熊北北反应迅速,撤走了新城大量的人员,但是在人均泥瓦匠的新城,还是有数量庞大的泥瓦匠以及原材料留下。如果茅丘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人手,完全可以真的建造一个城。
到时候他们不仅守城简单,而且还能有一个稳定的后方基地,进可攻退可守。
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不说别的,单就一个熊北北就不可能看着茅丘建城,而什么都不做。
另外就是建城需要的原材料,短时间内不会再有补给。现在城内的材料虽然有很多,却不足以造一个大城。
“海尾集那边怎么样?”
熊北北说道:“二宝哥把城造起来了,根本打不了。阳州到海州的大道也给封了,保管姜国的没法借道过去。”
众人交流完信息,已经是深夜。
竺年和尉迟兰这一回能安心睡觉,却不敢睡太死,第二天一大早就醒来。
祁杨和祁柳已经给两人收拾好了行李,两人带着熊北北另外安排的二十人小队,直奔黑荥州。
原先跟着一起去阳州的十名骑兵起得也不算晚,在得知竺年和尉迟兰已经出发之后,羞愧难当:“我等训练不足,没法追随殿下和先生。”
他们现在醒来,还浑身酸痛难当,根本无法保证高强度的行军。
熊北北安慰他们:“你们确实还有进步的空间,不过也不用妄自菲薄。殿下和先生是万里挑一的人物,你们才训练了这么点时间,就想赶上他们的水平,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