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158)
他干咳了两声,声音更加嘶哑,“你以为现在京城里的老家伙们,一直都是尸位素餐?他们年纪轻的时候,怕是比你拼得多。他们的才学比你高,出身比你好,官升得比你快,比你做过更多为国为民的好事,但是现在呢?呵呵呵。朕告诉你,你这样的,朕见得多了!你们这些人是什么样的货色,以为朕还不清楚?嘴上一个个仁义道德,实际上呢?哪个不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朕告诉你们,这个天下姓宋!只有我们宋家吃剩下的骨头,才能轮得到你们这些狗!”
“陛下好威风。”码头上光着脚走过来的高瘦少年,声量不高却字字分明,“可是别忘了,在前朝宋家就是当狗的。很快呢,怕是连狗都当不成了。你这条老狗快死了,京城里头的就是一条癞皮狗。再说谁跟你一样?你不想当人,我们可都是人。我是人,我爹是人,郑大人是人,士兵是人,百姓也是人。”
朱小飞在一旁听着,手也不拍了,心想他们家小王爷不愧是天天写功课的人,骂人比郑大人还厉害。
郑大人只是说老皇帝没脸见列祖列宗,小王爷直接骂人不是人。
嗯,郑大人念书的时候做的功课,一定没有小王爷多。
竺瀚倒是想鼓掌来着,想想有点不得体,还是忍住了,吩咐亲卫:“陛下犯病糊涂了,带他去休息。让大夫给他多开几服药。”说完,他往前快走几步,双手往竺年肩头一搭:瞧,他儿子!
“咦?怎么瘦了?”他捏了捏竺年的肩膀,眉头皱得更深,“都瘦成一把骨头了。”
这话一出,反倒是郑蓬飞羞愧起来:“是下官无能。小王爷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日没夜地操劳……”
竺年打断他的话:“晚上我有好好休息的,没有没日没夜。”
照明手段有限。他们救援面临的情况本来就复杂,虽然被困灾民可能情况危急,但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抢险救灾面对的最让人难受的点就在于此。有时候他们明明把人找到了,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还是没能把人救下来。
有些是本就生命垂危,有些是家人去世后,自己也失去了生存的意志。
但是这个话题显然已经没有他发言的余地,竺瀚和郑蓬飞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竺年完全插不上话。
竺瀚还郑重向郑蓬飞行礼,又向他的老奴也同样行礼:“还未来得及向二位感谢。两位救了犬子一命,我与夫人不胜感激。如有在下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郑蓬飞和老奴猝不及防受了这一礼,要不是有人扶着,吓得直接给他跪下了。
这位再怎么叛乱,那也是南王!
别说郑蓬飞了,就是郑家的族长都当不起南王这一礼。
竺年当然也跟着行了礼:“哎,爹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听先生说,是您二位救了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他拍了一下手,“正好我带了点新鲜吃食回来,我今天下厨整一顿,咱们边吃边谈。”
说完,他也不问别人意见,就蹦跳着往码头跑去。
丹州城小,从他们的位置一眼就能看到码头。
原先的码头早就已经冲毁了。现在的码头是新修的,还很简陋。
看得出依旧风浪不小的水面上,一群人正在忙碌。
有受灾的百姓,有忙碌的医疗兵等等。
竺年过去之后没多久,就有个少年白着一张脸,推着一辆独轮车跟在他身边走。
那独轮车上时不时掉下一截绳子。竺年就把绳子往车上甩上去。
就这么一小段路,竺年甩了五六次。
等他们走到近前的时候,少年的脸不仅已经白得冒汗,手脚都开始发抖。
竺瀚等人也才看清楚,这独轮车上的哪里是什么绳子,分明是好几条大蛇!
饶是竺瀚也说了句“好家伙”。他兴致勃勃地凑上前去,指着一条胳膊粗的大蛇说道:“这条不错啊。在交山都很少见这么大的。”
“哎嘿,我说我运气不错,能逮到个大家伙。”
“你没弄过这种大蛇,爹来帮你。”
“不要!我要完整得扒下整张皮,你一弄肯定破破烂烂。”竺年鄙视完亲爹,想到什么,回头问郑蓬飞,“郑大人,您要不要蛇皮?要的话,我让人硝好了给你,或者给你做点小玩意儿?”
丹州这种地貌,蛇不少见。当地人绝大部分都不怕蛇,但一车大蛇这么挤在一起也着实吓人。
更何况这些大蛇都没了脑袋,身体还在不停得扭动,瞧着就让人两股战战。
郑蓬飞勉强吐了个“不”字出来。
竺年表示遗憾:“好叭。那我再找点别的好玩的。”
竺家父子围绕着杀蛇的权利继续进行了一番斗争,结果双输。
一车竺年精挑细选的肥蛇,被医疗兵拿走了,要去炼蛇油。
郑蓬飞:身为皇亲贵胄,就不能玩点正常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糕儿╰(*°▽°*)╯:一条胖蛇!去掉头,就可以吃啦~
糕儿?ω?:还能做点好玩的东西。
胖蛇 (/= _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完)
第一百零六章 驾崩 ...
救援工作已经收尾,至于后续事务一时半会儿还忙不完。
不过竺年总算是有空闲下来,给自己的救命恩人表达起码的感谢。
珍贵的食材胖蛇被要走了没办法,不过最近的蔬菜已经慢慢多了起来。
竺瀚的到来,也代表着随军来了一大批资源,供竺年整一顿好的绰绰有余。
郑蓬飞和他老奴两个人坐立不安:“我们能够遇上小王爷不过是巧合,真正救下人的是兰少。”
“一码归一码。若不是二位先救下犬子,他这条小命怕是等不及见到尉迟兰的。”竺瀚没办法,先劝了两杯酒,才在酒力的作用下让他们稍稍放松一些。
州府衙门已经被收拾出来了,甚至还做了一些必要的修葺。
有几个人帮竺年打下手,他很快就整了满满一桌子菜,换了衣服上桌后,郑重和竺瀚一起再向两人表示感谢。
父子俩也看出他们的不自在,当下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一边喝酒,一边聊一些闲话,从针砭时弊,到做菜心得,从天文地理,到海外见闻。
几番下来,哪怕是郑家的老奴也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感慨:“奴名叫海,却从未见过大海。这辈子真想看一眼啊。”
老奴被郑蓬飞赐姓郑,名字也是当时尚且年幼的他随便起的。他习惯了老奴寡言又可靠的样子,还是第一次听他说想往。
竺年已经快人快语地说道:“这有何难?阿海伯伯随我南王府的船队,沿着……哦,从这儿走,
就是顺着蒲水,到楚江,继续往东,要不了几天就能入海啦~阿海伯伯要是有兴趣,我让船长教您掌舵。咱们也可以找个礁石区停着钓鱼。钓起来就吃。海鱼和河鱼味道不一样,各有各的鲜美。”
别说是郑海,就是郑蓬飞和竺瀚都听得一脸心驰神往。
他们总觉得大海很遥远,听竺年这么一说,似乎要不了几天就能到。不能说近在咫尺,却也不远。
竺年看着自己老爹一脸无语,两个内陆人也也算了,您好歹是船队名义上的主人啊,怎么也这幅样子?
竺瀚被儿子看得不好意思,想想又有点好笑,有些感慨:“等我空下来,就去试试在海上钓鱼。”
他这辈子年轻的时候担心被带去京中为质,年长之后就成日为了南王府的将来征战奔波不休,连挚爱的妻儿都聚少离多,想来竟然没有过多少阖家欢乐的时候。
“咱们也不用去太远,驾一艘小船,和你娘、阿钧一起,就咱们四个人……”
不解风情的现实主义者竺年糕打断他的畅想:“小船走不了多远,能住人的岛上都有人,没法就咱们四个人。海上小船也不能做饭。您想什么呢?”这又不是他上辈子那种钓鱼船,纯人力的小舢板,光是划船就累死人,还玩耍呢!再大一点的船,就得配上船长和水手。